锦衣卫府,高朝正在牢狱审犯人,刚审到一半,只见小七匆匆跑来,附耳低语。
“爷,宫里来旨,召纪指挥使立刻进宫。”
高朝眉头微皱,“锦衣卫别的人呢?盛二呢?”
小七:“都在。”
高朝起身,把椅子一踢,冲手下人道:“你们继续审着,我出去透口气。”
“是!”
走到外间,一弯残月高悬高空,扭头,见树下站着一人,也正与他一样抬头看天。
盛二察觉到有视线看过来,不紧不慢的回看过去。
四目相对,高朝笑笑挪开,“二爷在看什么?”
他派小七盯着纪刚,盛二自然也会派人盯着,自己能得到的消息,他也能得到。
盛二神色很淡,“看天。”
高朝微微皱眉:“天怎么了?”
盛二:“怕要变了。”
高朝再瞧一眼,果然,一片乌云遮了过来。
他还来不及思考这话有没有一语双关的意味在里面,却见数位在外查案的锦衣卫踏着月色回来了。
其中一人与高朝相熟,上前低声道:“正在查案,有探子来报说京中布防有变动,禁卫军,金吾卫军都动了。”
高朝一时没听明白这个动是什么意思,只见那人手指冲一个方向指了指:“都往那边去了。”
那边是哪边?
高朝细细一想,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那边,是昊王府!
这时,府门口传来一片喧哗声,片刻后,纪纲被人簇拥着,满头是汗的走过来:“锦衣卫南北抚镇听令。”
高朝和盛二齐声应了一声:“在!”
“今日京城九门全封,锦衣卫联合五城兵马,彻夜巡逻,若遇鬼鬼祟祟之人,抓了再说。”
“是!
……
“爷!”
顾怿直冲进来,门“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禁卫军,金吾左卫将昊王府围住了。”
顾长平正解着里衣的盘扣,准备脱衣睡下。
“嘶啦!”
盘扣连着一片衣襟被扯下来。
顾长平眉尖一跳,“出了什么事?”
顾怿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下衙以后,宫里太监突然把几位阁老又请回去,随即昊王府就被围了。爷,怎么办?”
顾长平没吭声,眯着的眼睛有些出神。
上了回封地的奏章,皇帝没批,让昊王在京中多呆几天,昊王二话不说就照做了,君臣之间虽暗兵相接,但面上其乐融融。
没到撕破窗户纸的时候。
所以--
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昊王在何处?”
“回爷,就在王府之中。”
“安宁侯周明初呢?”
“也在府中,这会怕应该得了消息。”
顾长平撑着桌子缓缓坐下,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温茶。
顾怿惊异的看着他的主子,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有心思喝茶呢?
“这个时候急不得!急了,便自乱阵脚。首先,要知道昊王被围是什么原因,对症才能下药,否则就是白费劲儿。”
“爷,怎么查,你说!”
“不用查,明儿一早自然就能知道。”
“爷?”
顾长平摆摆手,露出一个近乎凶狠的冷笑。
“出鞘只要不见血,就必须沉住气。昊王不是一般重臣,他身上有李家血脉,守着半壁江山,皇帝真要杀他,一要光明正大;二要证据确凿。我想,这事应该和北府那边有关。”
“那这一夜,咱们就坐着干等吗?”
“不是!”
顾长平目光聚起,“你要做一件事。”
“什么?”
“想办法和盛二见个面。”
“他?”
“记住,他是盛老大的人,盛老大走之前,必有叮嘱,你什么都不必说,只说我家爷让我来的。”
……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围上来了,禁军围上来了!”
李君羡正在书房看邸报,听管家这么一喊,抄起身旁的长剑便走出去:
“来人,跟本王出去瞧瞧!”
“是!”
厚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了整整三列禁军,个个盔甲在身,佩剑在腰,全副武装。
为首的是个生面孔,冲李君羡微微颔首道:“回王爷,京中出现贼寇,王爷乃大秦国本,末将奉皇上旨意,来护王爷安危,请王爷速速回府。”
这话说得漂亮,但谁又不知道是内里呢?
李君羡冷笑一声, 试探道:“本王一武将,怕什么贼寇。”
“王爷还是奉旨听命的好,否则刀剑无眼,伤了王爷,末将也只有以死谢罪!”
这话一出,王府众人脸色大变。
李君羡什么话也没说,只笑着扔了一句“如此,便有劳”,命人关了大门。
门一关,李君羡的脸唰的沉下来,“把所有人都叫到书房来,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
……
此刻,靖宝还等在西厢房,已经过了最心急如焚的时候,这会子反而平静下来。
一个征兵,一个买粮,消息从北府来。
北府知府张健,正副指挥使谢贵、张信都是刚刚入北府不久,手再长也伸不到军中。
再者,这么隐秘且重要的事情,昊王绝对是交给了可信之人,消息是怎么从北府漏出来的?
会不会昊王身边的人中,有京中的密探?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从脚心直往脑门窜,靖宝心想得赶紧想办法通知先生。
要命的是,都这个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