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往屋里带,几乎是踉跄的。
进了屋里,一脚踢上门,转过身,将人压在了门板上。
“砰!”
靖宝后脑撞在门板上,发出声响,顾长平半点没有怜惜,双手压着她的肩,喉咙灼烧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步棋有多险?”
“弄不好,你会死!”
靖宝用力喘着气,眼泪忽然从夺眶而出,哽咽道:“顾长平,你死了,我就死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像一把长矛,直中心口,痛得他一拳打出去,木门差点就散架了。
巨大的声音吓得靖宝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眼泪流颈脖里,哽咽难言道:“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还还嘴?”
“还了又怎么样?”
靖宝睁开泪眼,冷笑道:“你急冲冲的跑来兴师问罪,你对我发脾气,砸门,不也是担心我?
顾长平,就许你默默为我安排好一切,就不许我为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你还是先生呢!”
说说伤心处,泪如雨下,浇灭了他一腔质问的怒火,浇不灭他气她自作主张的怒火。
一冷一热之下,他低下了头,用牙齿撬开了她的唇……
这不是亲吻,更像是撕咬,疼得她用手去锤,用脚去踢。
她心里怄着气,下手不算轻,这下算是彻底把他给惹恼了,将她两只手往后一扭,腿压着她的腿。
吻也更凶了。
完全没有了章法,像是在用舌头将这个女人抽筋扒皮,然后凌迟处死。
靖宝的舌根都麻了。
心里不恰时宜的冒出个念头:这是为人师表吗?明明是衣冠qín_shòu。
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嘴里漫开,这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又似乎都破了。
最后,顾长平自己也顺不过气来,猛的放开她。
靖宝大口大口呼进新鲜空气,偏他的额头又抵上来。
两人的眼睫只相距寸余,泪水冲唰过的她的眼睛,越发的亮了。
顾长平心想:这还是他那听话的学生吗?这分明是他的祖宗!
“你胆子太大了!”
他咒骂一声,又低头吻她。
唇舌缠绵温柔,与刚刚判若两人。
许久,他离开她的嘴唇,手伸到她后背,轻轻把人往怀里一带,靖宝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先生也是人,也有软肋的,万箭穿心,你体会过这种感觉吗?”
“……”
靖宝答不上来,身前这个异常紧实的怀抱,让她有种窒息般的错觉:这个人对她的情,比起她对他的来,半分不少。
她抬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忽然后悔了。
在他泪光闪过的一瞬。
但是,她还是说:“顾长平,那首词我不喜欢,万一来年她的丈夫没来,这一年岂不是白等。”
他:“……”
她:“昊王一定会胜吗?”
他:“……”
她:“你答不上来,你也没把握,所以你有可能会死。”
他:“……”
她:“你从前说过,要我替你收尸。是,死的人,人头落地,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呢?”
他大恸。
上辈子,他最后一眼看到她,知道她来帮他收尸,却从未想过收了尸以后,她会如何?
靖宝抬手,抚上他的眉眼。
这眉眼真好看,简直好看死了。
“我从未阻止过你做什么,哪怕前面刀山火海,我都纵容你跳下去,顾长平,你就不能纵容我一回吗?”
顾长平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久久不语。
这时,靖宝握起顾长平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他战栗了一下,惊慌之余想收回,她不放。
顾长平倒抽一口凉气。
“这里,日日夜夜的缠着,缠得我透不过气来,算算多少年,大约有七八年了,我能听到它想长大的声音,但我不容许它长大,一次都没有纵容过。”
她看着他:“可它还是长,见风就长。它不能说话,生杀大权都在我的手上;我和你呢,顾长平?”
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和你,生杀大权都在你手上,你说继续就继续,你说分开就分开,你说往东,我只能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只能往西。”
眼泪又流下来,她是真委屈啊!
“是不是先喜欢上的,就先输了?”
她说:“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人都是贪心的,我要的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我想要你一辈子呢,到头来,你不能用一句‘替我收尸’,就把我打发了。
顾长平,我不怕替你收尸,我是怕我只能替你收尸,你懂不懂?”
懂不懂?
能不懂吗!
前世,她远远看着,从未对他掏心;
这一世,她一次一次掏出那颗心,捧给你?
顾长平,我这颗鲜活的心,你好好收藏了吗?
珍惜吗?
爱它吗?
能不爱吗,傻丫头!
顾长平看着她,目光深而沉,许久笑了下,答:“好!”
……
沈府。
沈长庚早已经睡下了,睡梦中忽的察觉房里有另一道气息,睁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顾长平一把将他从床上揪起来。
“你,你,你干什么?”
“起来,陪我喝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