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查案子吗?
靖宝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不安来。
走到近前,盛望朝身后的高朝看一眼,自个越过顾长平,往院子里去。
高朝摸了下鼻子,声音有些嘶哑道:“先生,锦衣卫查案,你跟我走一趟。”
“高朝,你疯了吗,为什么查先生?”钱三一炸了。
高朝用看“你个傻逼”的眼神看着钱三一,“何止先生,你和靖七也要!”
“你竟然还怀疑……唔……”
靖宝一把捂着钱三一的嘴,“走吧,我们会配合你们锦衣卫查案的。”
高朝根本不理这两人,冲身后的人冷冷吩咐道:“一个我先生,两个我兄弟,你们都给我客气点。”
那人忙不迭的陪笑道:“是,是,是,高公子放心,一定客气,一定客气!”
“高朝你呢?”靖宝问。
高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靖宝,“避嫌两字听没听说,会不会写?”
锦衣卫办案还有这一说?
靖宝忙笑道:“没进过锦衣卫,还是头一回听说。”
“负责审你们的人是盛二。”
高朝对着靖宝说话,眼睛却看着顾长平,“这人,你们小心些!”
“盛二,怎么会有这么接地气的名字!”钱三一嫌弃的摇摇头,“这地气都快接到地府去了。”
靖宝真想拿块布封住钱三一那张嘴,太聒噪了。
锦衣卫的马车很小,三人进到车里,脚都伸不开。
顾长平倚着车壁,唇线紧抿,眼神有些发硬,似在沉思着什么。
顾长平在想着什么?
他在想那个女子最后与他说的那句无声的话--
她说:爷,我尽力了。
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呢?
这女子难不成是寻芳阁的?
那么也就是说,姑姑已经知道了朴云山要进京,这场刺杀是她安排的?
不太可能!
他早在一个月前就让沈姑姑切断顾幼华与外界的联系,生怕她听到朴云山三个字,疯病更厉害。
难不成,是沈姑姑背着他做的?
“先生,你没事吧!”
顾长平看着靖宝担心的脸,冷静道:“我在船上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可都还记着?”
那天在船上,顾长平说过很多的话,但靖宝瞬间就明白他要她记起的,是什么话--
见招拆招!
她胸口吊着的那口气在此刻重重的吐了出来。
大秦朝,有谁恨高丽王恨得要死?
据她所知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寻芳阁的阁主顾幼华;还有一个是温泉庄上的李娘娘。
前者与顾长平脱不了干系;后者与昊王脱不了干系。
先生提起这四个字,是在告诉她,这事他也蒙在鼓里,摸不清方向,只能见招拆招。
摸不清方向好啊!
至少能证明他与此事无关。
“我记得!”
靖宝重重点了下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先生不必担心!”
顾长平冲她温柔的笑笑,没说话。
一旁,钱三一的心里像是被几千只猫爪子挠过般的难受。
船上!
说话!
记得!
这三组词联系起来,就是一副勾人的场景:先生和靖七头颈交割,轻声细语,情话连篇……
我的个娘咧!
怪不得那天晚上高美人跟疯了似的,敢情是这两人早就暗戳戳的私定了终身!
那我以后叫靖七,得叫师母?
钱三一乜了眼靖七,又乜一眼,再乜一眼……心里慢慢一句话:
统统毁灭吧,赶紧的!
……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锦衣卫府门口停下。
靖宝进到里头才发现,几乎所有参与到迎接使团的文官武官,都排着队,一一被问话。
有的时间极短,片刻功夫就出了那屋子;有的时间长一些,好半天那屋里都没动静。
一致的是,所有人脸上都是忐忑。
有了高朝叮嘱,靖宝三人不用排队,直接被带到一处庭院。院里鬼气森森,门口背手站着一人。
那人身形单薄,黑瞳,黑发,黑衣,唯独一张脸是白皙的。
“我是盛二,在锦衣卫专门负责查案,你们三个谁先来!”
这人的声音有些发尖,钱三一把头凑到靖宝那边,“一听就是个太监。”
还有心思管这些?
靖宝推他一把,“你先去!”
钱三一在心里叹口气,不就是想和先生单独你侬我侬一下吗,靖七,你赢了!
“我先来!”
钱三一举手示意,盛二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率先走进屋里。
屋子不大,四四方方,只右侧上方开了一扇小窗。中间摆着一桌二椅,桌上点着几只蜡烛,一跳一跳的。
盛二指着面前的椅子,“钱大人,坐!”
钱三一看一眼这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一屁股坐下。
记录官咳嗽一声,示意盛二可以开始。
盛二冲钱三一颔首,“钱大人,这趟差事,是谁安排的?”
钱三一:“皇上啊,是皇上让我们陪着朴真人,一道迎接使团。”
盛二:“案发当时,你在做什么?”
钱三一心道,这太监会不会审案啊,什么叫我在做什么?搞得我好像是是刺客一样的!
“我就站在原地,喘气!”
哼,这话看你怎么接!
盛二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好好配合我回答问题,这银子……”
足足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