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突然出声打断:“帮我找找汪秦生是第几名!”
“呃?”
小七心虚的看着自家爷:爷啊爷,你这以权谋私,谋得也太明目张胆了些,也不怕御吏台参你一本,天下学子都看着呢!
高朝嘴角上翘,一副“你管得着吗”的表情,小七碍着“淫威”,眼睛不停的往下看。
“找到了!第四十二名,汪秦生,国子监监生,师从顾长平!”
四十二?
哼!
这小子还算争气,他没丢顾长平的脸!
高朝大麾一甩,嫌弃的掩住口鼻,走了,这么多迂腐的学子体味,差点没把他熏死!
小七踮脚看着自家爷的后脑勺,心道:怪不得自家爷要进锦衣卫,原来……是这么威风的!
潮水般的人群又蜂涌上来,人群中有人高喊,“怎么又不报了,赶紧报啊,真真急死个人!”
“我们要知道第三名是谁?”
“第三名是不是我!”
“应该是我……”
小七咳嗽一声,大声道:“第三名,杜齐刚!”
咦,这人是谁?
名字生的很,国子监好像没有这号人物,难不成是地方上的学子?
那解元张宗杰呢?
他考了第几啊?
此刻的张宗杰正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二十五名?
他竟然只考了二十五名,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堂堂的解元,秋闱的第一啊!
张宗杰掩面哽咽。
要不是那夜遇到鬼,吓得一夜没睡,他怎么能考这么点分数?
还怪锦衣卫的那个死太监,竟让他堂堂解元在大庭广众之下tuō_guāng了衣服……
恨啊!
“哟,这不是锦衣卫新受封的五品镇抚高大人吗?您这是……来维持秩序了?”
张宗杰一听到这个声音,忙止住了哽咽,起身踮脚去看热闹。
只见王渊一身崭新的锦衣,手里摇着把折扇,拦住了高朝的去路,王渊身后是质子朴真人。
朴真人眯了下眼,笑道:“高大人穿这身衣裳……啧啧啧,可真是神气啊! ”
“当然得神气啦!”
王渊摇着扇子,“也不看看人家拜的师傅是谁?盛望啊,一个没根的老……太……监!”
“不会吧!”
朴真人神色突然一变,“那咱们的高公子不会也没了……根吧!”
王渊色眯眯道:“有没有,回头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朴真人眨巴了下眼睛,“我哪敢啊,我这人最怕死了,万一高公子发起火来……”
“一条我姐夫的狗而已!”
王渊“啪”的一收扇子,目光逼视高朝,“应该是不敢……再发火的吧!”
“爷?”
小九已经气到额头青筋根根爆出,手往腰间一放就要拔刀,被高朝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住。
高朝摸摸腰间的挂牌,眉间冷然,却作一笑,道:“我惜命,自然是不敢的。”
“看吧,我没说错吧,他不敢的!”王渊得意的哈哈大笑。
“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高朝看着王渊轻叹一声,“这些日子我受王公子恩惠许多,以后定当一一回报,王公子可不要急噢!
“找错人了吧?”
“那不能!”
高朝笑眯眯道:“我这人,认人的!”
说罢,他挺了挺胸,笑眯眯的扬长而去,脸上竟没有半点不开心。
反倒是王渊,被他那句“一一回报”惊了神,脸上一会青,一会白,半天没缓过劲来。
高朝走出人群,翻身上马,小九怕他被王渊气出个好歹来,忙上前拉住缰绳。
“爷?”
高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放心,你爷好着呢!”
前所未有的好!
……
傅府,正门大开。
往常都在内宅活动的妇人们,这会统统站到了门口。
卫姨娘扶着丁老太太,笑道:“老太太别急,我昨儿做了个梦,梦见爷高中了;今儿一早出门,枝头喜鹊喳喳叫,都是好兆头!”
丁氏今儿穿了一身崭新的衣裳,越发的喜上眉梢,早上,她也听见喜鹊叫呢!
“老太太,四弟妹,我先恭喜啦!”赵大奶奶赶紧奉承,“ 咱们傅家啊,看样子又要出一个举人了!”
靖若袖想着自己兄弟,怎么样也笑不出来,只强撑道:“大嫂,同喜,同喜!”
卫姨娘见靖若袖一脸倦色,故意道:“四奶奶瞧着好像是不大开心,也是,听说七爷因为落榜都病得起不来了,啧啧啧,真真是可怜啊!”
靖若袖目中的恨意一闪而过,转过身逗弄一旁的姐儿。
丁老太太瞪了卫氏一眼,但眼中却并无多少责怒,自家儿子能把靖七爷压一头,她心中还是欢喜的。
谁不知道靖府七爷曾经是临安府院首,书读得顶顶好!
“大爷来了!”
随着丫鬟的一声喊,傅成蹈大步而来,余光扫过靖若袖,微微皱了下眉。
脸色惨淡,眼底浮现青色暗影,显然是为着靖七那孩子愁的。
傅成蹈心里不由又惋惜起来,靖七做的文章,他是瞧过的,非常有灵气,若没有那场牢狱之灾,那孩子必定是前三的料!
“母亲,跟去看榜的人,还没回来吗?”
丁老太太看着大儿子,心又稳了稳,“还没呢,怕就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只见有个灰衣小厮像阵风一样跑过去。
傅成蹈扫一眼,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