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羞得脸都红了,半晌才叹道:“哎啊,那咱们四爷要怎么才能咽下这口气噢!”
咽不下才好!
卫姨娘掐着细腰走到窗前。
正是靖府七爷所料的那样,她本来的计划是趁着上元灯节把姐儿弄丢,姐儿是靖若袖的命,姐儿丢了,靖若袖只怕也活不长。
她一死,老太太看在她为傅家生下两个儿子的份上,定会把她扶正。
到时候,正房奶奶是她的,那死鬼带来的嫁妆也是她的。
为此,她叮嘱了小儿子缠着爸爸买灯;又花二百两银子找了个人贩子。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那奶娘竟没有像四爷叮嘱的那样,在原地干等,而是等了一会就找来了。
偏那人贩子因为灯市人多,去的迟一会,阴差阳错之间,姐儿被找着了。
本打算事情是不成了,哪知老天有眼,四奶奶丢了。
她被逼着跪在堂下的时候,脸上凄风苦雨,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还想着最好那四奶奶和大爷挟带私奔,做下丑事,也省得她还得想计怎么弄死她。
哪知,几个时辰后,就传来大爷和四奶奶都被找着了。
卫姨娘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算计。
找着是找着了,但又如何?
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搂抱在一处,后面的事情还不好办吗?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足够他们吃几壶的了!
……
绞干头发,靖宝坐在椅子上由阿蛮梳头。
“爷,用哪只簪子?”
靖宝从旧衣裳的内袋里掏出用帕子包着的簪子,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用这一支!”
“爷,这上头还雕了一个宝字,谁送的?”
靖宝夺过一看,果然一个宝字!
这宝字是原来就有的?
还是先生亲手刻上去的?
“爷,谁送的啊!”阿蛮好奇。
靖宝咳嗽几声,板着脸道:“你个丫鬟,梳头就梳头,哪那么多话要问?”
阿蛮的眼神骤然瞪大,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爷,你才说要把阿蛮收房,怎么外头又有了妖精”一行字。
靖宝只当看不见。
“这帕子你洗一洗,熨好了折起来;那小马灯就挂我床头,你每天记得掸掸灰尘。”
“爷,你还没说这簪子到底谁送的?”阿蛮锲而不舍的追问。
她就不相信,自己“陪房”丫头的地位,已经坍塌到连簪子主人都问不出来的地步?
“别问,梳头!”
阿蛮“含恨”拿起梳子,把头发一根根梳理顺当,插上新簪子,然后“啪”的一声,把梳子往桌上一放,便掀帘出去。
靖宝的心战栗了几下。
从梳子上残留的比平常多了一倍的头发来看,阿蛮已经忍着没下狠手。
从院里出来,靖宝去陆氏房里请安道别,并叮嘱陆氏这几日往傅家去的勤快点。
这边母子二人在说着私房话。外头,阿蛮拉着阿砚也在说着私房话。
阿蛮:“哥,七爷头上的簪子是哪个野女人送的?”
阿砚翻了个白眼。
阿蛮一惊,“不是野女人,难不成是野男人?”
阿砚点点头。
阿蛮:“表少爷?”
阿砚摇摇头。
阿蛮:“是徐公子?”
阿砚又摇摇头。
阿蛮眨巴着眼睛,“难不成……是钱公子和汪公子中的一个?”
阿砚特别错愕地瞅了她一眼,也难怪占卦没一个准的,还是太傻啊!
都不是!
那会是谁?
“高公子不太可能移情别恋啊!”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中她的灵魂,“等等,难,难不成……是先生?”
阿砚幽幽叹出一口气,这口气,像是一管巨大的鸡血,直接打进阿蛮姑娘的心脏。
所以!
给七爷送簪子的是顾长平?
“那灯呢,也是他送的?”
阿砚眨了下左眼睛。
“那手帕呢?”
阿砚眨了下右眼睛。
阿蛮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兄长,然后,手脚无力的扶着墙走了!
先生啊先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能连自己儿子都要喜欢呢!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啊!
阿砚见这丫头失魂落魄的离开,心说: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会错意。
可不是老父亲喜欢儿子,而是儿子暗恋老父亲!
……
和陆氏道完别,靖宝便去庄子,马车还没到城门口,就听高叔道:“七爷,前头是陆府的马车。”
靖宝下车,“表哥,你怎么来了?”
陆怀奇:“小七,你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
“伸出来!”
靖宝只当他要送什么东西,把手伸过去。
陆怀奇掏出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过去。
靖宝:“表哥,你这是……”
陆怀奇撒谎不打草稿:“帮你去去晦气!”
靖宝:“……”还有这种去晦气的法子?
“另一只手?”
“噢!”
两只手擦完,陆怀奇把帕子往地上一扔,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遂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靖宝。
“干什么动手动脚的?”靖宝推他。
“别动!”
陆怀奇恶霸似的威胁道:“我身上的衣服开过光,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靖宝:“……”这哪个秃驴扯的谎?
“得了,去吧!”
陆怀奇一抱即放,摇头晃脑走了。
手也擦了,抱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