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是在想,这人贪了这么多,活该!”
温卢愈眯起眼睛道:“清廉的人在这官场可活不太久!”
靖宝脸色一变:“照温大哥说,这天底下就没有好官!”
“贪有大贪,有小贪,一两银子不贪的,少之又少,千百年来不过出一两个,否则为何天底下学子们,都要削尖了脑袋过那独木桥。那是都知道这里头的好处。”
靖宝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温卢愈笑眯眯道:“贪,不是官场上最要命的,站错队,跟错人,功高震主才是要命的。你以为如今上任的扬州知府不贪吗,一样贪,皇帝不知道吗,知道。为什么不查不抓,因为皇帝知道天底下的贪官是查不尽,抓不尽的。”
“温大哥,那新帝为什么查你?”
“那是因为……”
温卢愈嘴角扭曲,哼笑一声道:“我是通过曹明康才坐上扬州知府的位置。”
敢情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老套路。
靖宝露出了然的神色
“今日我找你,不光是叙旧,我想用一个消息,换你的脑子用用。”
“什么意思,温大哥?”
温卢愈给自己倒了杯酒,“等他来了,再详细与你说?”
靖宝一惊,“还有人来,谁?”
话刚落,有人敲门。
温卢愈笑着抬抬下巴,“自己去看!”
靖宝抬头,正巧对上来人的视线。
那人脚步一顿。
靖宝正要起身相迎,被温卢愈按住,“喊他过来填个台脚,今天你是主角,坐着别动。姓顾的,过来帮宝兄弟倒杯酒。”
靖宝差点想一头磕死--学生让先生倒酒,她活得不耐烦了。
顾长平坐下,冲温卢愈阴阴地看一眼,扭头道:“天冷,喝一杯黄酒暖暖身子,如何?”
靖宝哪敢说不。
恰好,跑堂的把热好的酒送来,顾长平先替靖宝倒了杯,再把自己酒斟上,独独空着温卢愈的。
还厚此薄彼呢!
温卢愈正要开口调侃几句,顾长平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他赶紧换了话头。
“我说的这个消息,是有关靖老爷的。”
靖宝一口酒正含进嘴里,顿时呛了个翻天覆地,伸手去掏帕子,才发现走得急,没带。
顾长平无声息的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靖宝咳红着脸望他一眼,犹豫了几下方才接过来。
一旁,温卢愈目光在两人之间度了个来回,勾起唇角。
靖宝擦了擦唇角,将帕子攥在手心:“温大哥,你快说。”
“先别急,借你脑子用一用这事……”
“成,成,成!”靖宝根本等不及他说完。
温卢愈喝了口黄酒,道:“是这样,有人曾在宝应县李家庄的田庄上,见到过一个像你父亲的人。”
“当真?”靖宝扶着桌沿的手指泛了白,声音颤抖。
“真不真,我不知道,原本是要帮着查一查的,偏偏那时候自顾不暇。”
温卢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头有详细地址。”
靖宝伸手就要去接,温卢愈的手往边上一偏。
“丑话说在前头,那人只说像,没说是,你也知道画像和真人是有偏差的,若空欢喜一场,你别怪我!”
靖宝喉咙酸涩,有些哽咽道:“不怪,不怪,空欢喜总比没欢喜的好!”
说着,她迅速扭头起身,拉开门走到外间去和阿砚交待。
顾长平眼尖地看到她拉门的瞬间,眼泪簌簌落下来,不由阴阴的看了温卢愈一眼,压低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温卢愈懒洋洋笑道:“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伏笔过后,她对我有求必应。”
顾长平不自觉牙关紧咬。
这姓温的,有点想弄死他!
靖宝交待完回来,脸上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温大哥,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帮上忙。”
姓温的冲顾长平瞄一眼:看到没有,这就是效果。
顾长平神情无谓,心里却在想,让这人怎么个死法。
“是这样的,我实实在在贪了些银子,想做些买卖,与你先生顾长平聊了聊,决定开个钱庄玩玩。只是怎么个开法,具体有些什么章程,想听听你的意思。”
靖宝一愣,下意识去看顾长平。
顾长平长睫微微往下一阖,表示这话是真的。
“先生在中间可占股份?”
靖宝不等顾长平开口,扭头冲温卢愈道:
“我先生因为我们几个顽劣,把官丢了,温大哥开钱庄能不能捎着他一起,不用多,只需占两成股。”
顾长平眸光一动,轻得像呼吸或心跳引起的震颤。
温卢愈被气乐了,这小子受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恩惠,怎么还有脸和他讨价还价。
“温大哥一定觉得我狮子大开口,是疯了。您别急,当初我和先生说的只是个大概,你细细听完我后面的话,再作判断。”
“你倒说来听听。”
“这钱庄……”靖宝娓娓道来。
肉眼可见的,温卢愈的脸色从起初的不经意,慢慢凝重,又渐渐的眼露激动。
就在这时,靖宝孑然而止,“温大哥,还有一半容我卖个关子,你先在心里盘算盘算。”
盘算什么?
盘算要不要让顾长平入股?
这小子知道不知道,这钱庄是昊王开的,顾长平和昊王暗下是极要好的朋友,昊王怎么着都不会亏待了顾长平。
还用得着他来操这份闲心?
温卢愈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