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忙不迭的呵斥道:“坐好了,稳重点!”
玉倌儿绞着帕子,咬着唇,两眼泪汪汪道:“七爷啊,稳重的人哪能来这种地方啊,您是不是看不上我啊,要看不上您直说,我走,您再换了标致的来!”
说罢,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嗒嗒嗒落下来。
怎么就哭上了呢!
“先稳重,再慢慢来,慢慢来!”
靖宝一边哄,一边抹汗,心里骂道:高朝你这个老流氓,把个货真价实的男儿郎往我身上推,你,你……你坑死我算了!
高朝笑得就像个浪/荡不经的痞子。
姓靖的,我看在顾长平的份上,咽下了这口气,但这口气也不是这么好咽的,今儿个不捉弄捉弄你,我对不起你给我起的“高美人”的称呼!
他奸诈道:“宝贝儿,你家七爷不喝酒,你就帮她捶捶腿,捏捏腰,揉揉/胸吧!”
靖宝吓得魂飞魄散:“不要!”
“那七爷……要什么啊!”
玉倌儿拿手在靖宝屁股上轻轻一拍,嗲声嗲气道:“要什么,奴家都给!”
“……”靖宝的鸡皮疙瘩冒了一身,把椅子往边上挪挪,有点想去扒高家的祖坟。
哪知,她挪,玉倌儿也挪。
她再挪,玉倌儿索性要往她腿上坐。
靖宝索性站起来,走到窗户旁,把窗子一推,“那个……我热死了,容我透口气!”
玉倌儿:“……”这七爷是不是傻,外头天寒地冻,他说热?
那头,徐青山也是别扭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寻芳阁来很多次,哪次他都不自在,更何况还是当着娘娘腔的面。
偏这时,那伎女伸手往他裆下摸了一把,他头皮都炸裂了,“稳重点,别动手动脚的。”
怎么又来一个稳重的!
那伎女也是乐了,扯着徐青山的衣袖,小声嘤嘤,“好哥哥,原来你是喜欢动口不动手啊!”
徐青山:“……”
片刻后,他悟出这话中的深意,顿时僵成一根人形棍子,只有眼珠子能转。
往左一转,正好看到汪秦生。
汪秦生比他还惨,满脸通红,弓着腰,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自己,团成一个球状。
估摸着心里还思索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脑袋也团进去。
边上的妓女无从下手,只恨恨道:“爷啊爷,奴家吃不了你。”
汪秦生一偏头,回了她三个字:“鬼信咧!”
妓女:“……”
眼珠子往右一转,转到钱三一。
只见钱三一将那伎女推开,掩唇咳嗽一声道:“来来来,你坐好,对,就坐那……手脚不要乱动,眼睛不要乱瞄。我问你,你可知道为什么男为阳,女为阴?给我一两银子,我说给你听!”
妓女:“……”
钱三一一摆手:“算了,我今天吃点亏,免费盘古开天辟地,女娲……”
“爷啊!”
妓女吊梢着媚眼,“什么盘古,什么女娲,奴家听不懂的。要不还是奴家同你讲讲男女之欢的妙处?”
钱三一:“……”这么直接的吗?
“砰--”的一声。
门突然从外面推开,所有人一惊,齐唰唰的抬头去看--
男子背手站在门口,光影交错中的脸全无一丝暖意,冷冷地看着这一屋的人。
我操!
是顾长平!
他怎么来了?????
那五只的瞳孔骤然缩紧,身体僵住。
然后--
高朝:“……”(先生,你睁大眼睛看看吧,这帮小崽子不学好!)
靖宝:“……”(先生,别听姓高的,都是他逼我的!)
徐青山:“……”(先生,我既没动手,也没动脚,口也是闭着的!)
汪秦生:“……”(先生,我的姿势表明了我的态度!)
钱三一:“……”(先生,我只是想讲一个关于阴阳,关于男女的故事!)
再然后--
所有人蹭的跳起来,连滚带爬奔到顾长平面前,在妓女、玉倌儿惊异的眼光中,扑通,扑通,扑通……
排在一排跪下去!
这时,顾长平的身后传来两道声音,其中一道是沈长庚。
“这就是顾长平收的五大弟子?我看是五大浪子吧!”
“咳咳咳……他们,他们平常看着还好!”
“还好还能被国子监开除?”
“……”
“还好还能连累顾长平丢了官?”
“……”
“沈长庚,你逗我玩呢?”
“……”
“你这是什么表情……噢,我明白了,是顾长平眼瞎!”
“咳咳咳……我也瞎!”
“我看不光是瞎吧,还很蠢!”
“咳咳咳……温卢愈,你看我们还有救吗?”
“有啊,把他们一个个毒死,就有救了!”
“咳咳咳……也是个办法!”
话落,有人从顾长平身旁挤进来,目光在五人身上一扫:
“老子当年春闱前,不说头悬梁,锥刺骨,也是日夜苦读,没有一日歇下的,便是顾长平也得用十二分的心,你们倒好,喝酒逛妓院……牛逼轰轰啊!”
高朝看看身侧的人,用嘴形问:“这个想毒死他们的货,特么谁啊!”
其他三人摇摇头。
只有靖宝心知肚明,这人正是顾长平的同窗好友,已经被卸了职务的前扬州知府--温卢愈。还是逐出师门?”
顾长平抬了下眼皮,目光雪亮如刀锋,令人心神一凛,那五人哪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