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跳下车。
拦车的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女,浓眉大眼,身形高挑,腰间配一把长剑,威风凛凛。
“你哪位?”她不认识。
少女挺了挺胸脯,昂着下巴道:“姑奶奶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姓叶,名筠芷。”
原来是她!
靖宝忙笑道:“叶姑娘找我做什么?”
叶筠芷上前一步,瞪着靖宝道:“我听说,是你勾着徐青山的魂,害得他连人伦都不顾了?”
“我……”
冤枉啊!
靖宝强忍着没说出那三个字:“我是靖家唯一的嫡子,还是靖家的家主,将来是要娶妻生子的,叶姑娘千万别听外人胡说。”
叶筠芷双手插腰:“没有外人胡说,是徐青山亲口对我说的。”
靖宝:“……”
真想糊徐青山一熊脸啊!
叶筠芷在见到靖宝的第一眼,就恨不能上前挠花那张脸。
娘的!
这世上还真有比她皮肤白,比她眼睛大,比她睫毛长的男人!那算什么男人?
最多是个小白脸!
如今,小白脸素着一张脸,言语间毫无说服力,叶筠芷看了,心里更不满意了,怒道:“徐青山是我的,小白脸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小白脸?
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绰号!
“我这人脾气不好,将门出身,喜欢打打杀杀,刀枪无眼,你可当心你的小命!”
嘿--
还能这么威胁的?
靖宝学着她的样,把手插上了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着他了?”
叶筠芷:“……”
“我是直男,笔直的直,只爱姑娘,姑娘,姑娘,尤其是你这样娇滴滴,白嫩嫩的姑娘!”
“……”叶筠芷的脸涨成一颗西红柿,连连退后两步。
靖宝为了杜绝后患,把浪/荡子的腔调学了个十成十。
“叶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觉得很亲近,好像是在梦里见的,要不……你考虑一下我,我虽没有徐青山的家世人品,也不差的。”
娘咧!
叶筠芷汗毛一炸,纤手指着靖宝,“你,你,你……我,我,我……”
“你,你,你……你个小白脸耍流氓,我,我,我……我要回去告诉我爹。”
靖宝毫无障碍地学着叶大小姐的口气,放了一个嚣张无比的嘴炮,“我等着啊!”
说罢,她扭头,简直就像言情小说里狷魅狂野的男主一般,懒懒的挥挥手,脚下生风的走回马车。
刚走几步,看到顾长平背手站在车前,目光在她身上两度来回,不由的“呀”了一下。
完了,都被他看去了。
靖宝一低头,一缩腰,小媳妇似的跑到顾长平面前,正要爬上马车,忽听他问道:“什么是直男?”
靖宝扒车的手一顿,彻底石化了!
她扭过头,满脸堆笑道:“直男就是……英俊帅气到炸裂的男人!”
顾长平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所以……你是直男?”
靖宝索性傲娇的一抬下巴道:“先生,我难道不是?”
顾长平:“……”
你是个屁!
……
靖宝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进斋房的,哪知打开门,两个斋友都在,还有个拖油瓶--钱三一。
“今儿怎么这么早?”
靖宝将文物匣子放下,走到炭盘边伸手烤火。
这鬼天越来越冷了。
汪秦生:“家里没国子监清静。”
靖宝想着自家那一府的人,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汪秦生:“文若,难不成你们家也给你说亲事了?”
“啊……”
靖宝先是一脸惊讶,再是一脸八卦,“有人给你们说亲事啦?”
钱三一重重的叹口气,脸上的表情是无奈,是痛苦,还有隐忍的沧桑。
“我们老钱家这两日,前前后后来了六个媒人,门槛都被踏平半寸,我娘的唾沫星子都嚼干了;我爹说,自打我生下来,他从没有像这两日般,感受到我的出色和优秀。”
靖宝想:原来这小子自夸的毛病,是从他爹身上遗传到的。
“我跟我爹娘说,这些人家都是冲着咱们老钱家的钱来的,历史的悲剧一定不能再重演。我娘“呸”了我一声,我爹甩了我一个嘴巴子,我没地可去,只能来国子监。”
靖宝笑得前俯后仰,手指了指汪秦生。
汪秦生嘴角一弯,苦哈哈道:“你们都知道,我是寄住在我姨母家,每来一个媒人,我姨母就让我出去见客,还叮嘱我要打扮得精精神神。”
靖宝想:被人违观的滋味,有点悲催。
“一次两次我就忍了,第三次的时候,我没忍住,找了件僧袍披在身上,就这么见客了,姨母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说,再让我见客,我就上山做和尚去。我姨母当场被我气晕过去,我就逃了。”
好吧!
靖宝在心里翘翘大拇指:汪少爷,你赢了!
靖宝冲高美人抬抬下巴,“你也被人逼婚了?”
高美人冷哼一声,一脸淡定道:“敢逼我高爷爷婚的,这世上还没生出来。”
靖宝:“那你为什么早早就来国子监?”
高美人皱了下眉,“宫里办了个家宴,说是家宴其实还请了好些个世家之女,娘的,这些女人走路不长眼睛,尽往我怀里撞。”
靖宝一脸好奇:“然后呢?”
高美人眉皱更紧。
“然后长公主让我在这些女人中挑一个,我回了她两个字--做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