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三人的用功,刺激到高美人,又或者他不想辜负顾长平那打横一抱,高美人竟也开起夜车来。
靖宝每每看着在灯下苦读的高美人,总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他是在为顾长平读书,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个人有了爱意,就有了动力。
从前,她是为着靖家读书,如今她的苦读,只为能让顾长平高看一眼。
没错,她只能站在原地看他,但即使是看,她也想与他平视。
而不是他高高在上,自己低进尘埃里。
……
半月一晃而过,又到休沐的日子,这一回,众监生几乎没有留在国子监的。
一年中最冷的日子来了,都想回家烤着火盆,和家人吃顿热乎的。
刚到正门口,陆怀奇像阵风一样冲过来,省了前言后语,劈头盖脸便说道:“小七,五妹说人家了。”
他说得急,靖宝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一下,方道:“那是好事啊。”
陆怀奇一怔:“你也这么说?”
“可是那人家不好?”
“倒也不是,你知道她的心,都在你……”
一道视线落下来,陆怀奇赶紧收了口,扭头一看,不是那徐青山又是谁。
看什么看?
我与我家小七说话,关你屁事。
陆怀奇心中冷哼一声,拉着靖宝就往马车里去,“走,咱们上了车再说。”
“嘶,好冷啊!”
“车里帮你备了炭炉,热乎着呢!对了,我给你的手炉、脚炉你用得如何?”
“顺手着呢,一天都离不了。你看看我的手,这么冷的天,天天写字,一点冻疮都没有。”
“回头我寻着上好的狐狸毛,再帮你做件斗篷,你这斗篷也太单了,一点儿都不挡风。”
“不单啊!”
“我说单,就是单!”
徐青山听了这你一言,我一语,心头说不出的烦躁。
“你与他厮混了十五日,也容人家亲近两日,做男人,不能太小气,小气追不到媳妇。”
钱三一在一旁说得有模有样,“再说了,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你看看陆小爷,游手好闲没个正形,哪一点比得上青山你。”
徐青山看他一眼,心道:我从前怎么会相信这个连相好都没有的二百五,我真他娘的是个傻逼。
“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对他娘!”
钱三一:“……”
嘿!
好好的,这人怎么骂人啊?
……
马车缓缓起动。
靖宝喝一口热茶,忙问道:“给五妹说的是哪一家?”
陆怀奇叹气道:“太医院马御医的庶子马承跃。”
“怎么是他?”
靖宝心头一震,“他不是说给我四姐的吗?我四姐还特意上京相看过,马家对我家四姐挺满意的。”
陆怀奇惊异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
陆怀奇见靖宝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忙道:“你四姐看不上马家,两个月前把婚事给回掉了。”
靖宝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竟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这事是你大姐在中间牵的线,搭的桥,许是后来你和石家的事情分了她的心,这才忘了告诉你。”
“对,大姐是不会故意瞒我的。”
靖宝忙扯回正题:“那马家怎么又和你五妹妹扯上关系了?可又是我那大姐在中间作的媒?”
“这次的媒不是大表姐作的,而是我爹。”
“侯爷?”
陆怀奇点点头,“我爹有一晚在外头应酬回来,说是相中了马承跃这个人。第二天我娘就把你大姐请进府,两人说了一通话后,晚上我爹回来,这亲事便订下了。”
这么快?
靖宝心里盘算开来。
先不说舅舅和舅母,只说大姐这人,在京城的高门大宅做了多年的当家奶奶,这眼光肯定是毒辣的,她相中的人,必定不会差。
再说了,嫁女抬头,娶媳低头。
侯府和马家两家,怎么看都前者高,后者低。舅舅能让女儿下嫁,莫非这马承跃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可听四姐说,这人长相既不出众,做事还唯唯诺诺,不像是有本事的人啊?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头问问大姐便一清二楚。
“五妹妹可是不同意?”她又问道。
“五妹妹挺伤心,两天没进食了,”
陆怀奇咬牙道:“我去问我爹,他让我少管,这不就来找你了吗?你的话,我爹能听进去!”
“先不急,等我先把马承跃这人打听清楚再说。高叔,拐道先去吴府。”
高叔:“七爷可是要去找大小姐?大小姐这会不在吴府,就在咱们靖家。”
靖宝又一惊,“大姐在靖家做什么?”
高朝:“因为三小姐在靖家。”
“我三姐到了?”
靖宝心下大喜,忙让高叔把车驾快些。
陆怀奇看着靖宝脸上的喜色,心头郁闷,“要是这马承跃人品还不错,你也同意五妹妹嫁了?”
“为什么不嫁?”靖宝纳闷。
“她那一颗心,可都在你身上。而且……而且……”
陆怀奇挠挠头皮,“你不是打算用我们家的姑娘,来撑个门面吗?”
靖宝半晌才道:“比起给我撑门面,我倒宁愿她找个知冷知热的。”
……
靖宝从马车上下来,刚走到二门,便瞧见几个眼生的丫鬟。
“阿砚,家里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