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案卷掉下去,身后人影子一闪接住。
“齐林,你怎么进来了?他们怎么放你进来的?”
齐林陪笑道:“我说我家爷有话带到,又找了刑部的熟人,塞了点银子,这才给了我一个时辰,靖公子,我来帮你干会活,你坐边上歇着。”
靖宝席地一坐,拿袖子当扇子扇风。
“靖公子,地上凉,寒气入体不是闹着玩的,男人还好些,若是女子,容易宫寒!”
靖宝忙不迭的爬起来,齐林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放在木头的门槛上,“来这坐。”
靖宝怔愣不动。
从前这人看到她,鼻孔都是朝天的,眼白比眼黑还多,今日怎么这么体贴?
一定是他知道我们在为他家爷奔波呢,所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齐林环手笑笑,走进屋内。
屋里,高朝弓着身,脸贴着架子,一个案卷一个案卷看过去,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
齐林抱了一叠案卷出来,经过门槛时,笑道:“这些只是普通的案卷,真正的大案要案不会放在这里。”
靖宝抬头,“你怎么知道?”
“听我家爷说的!”
“那未破的案卷一般放哪里?”
“那叫悬案,所有的大案,要案,悬案都锁在另外的库房里。”
靖宝心中一动,“那钥匙呢,在谁的身上?”
“钥匙在刑部石尚书那里,他应该是随身带着。”
靖宝盯着两个脚尖看了片刻,突然起身走到高朝身边,“高朝,我们想办法拿到钥匙,打开库房,偷出案卷吧!”
高朝哼哼:“你胆子倒不小。”
“你就说干不干?”
“我说不干了吗?”
“那你赶紧派人今晚的行踪。”
“凭什么是我啊?”
“你人美路子野!”
高朝:“……”这他娘的是什么破理由。
高朝捏捏鼻子:“晚上行动?”
靖宝一点头:“今天晚上!”
齐林走过来,“两位公子,晚上我护着你们。”
靖宝想着齐林常年跟在顾长平身旁,见多识广,忙道:“那敢情好。”
高朝冷笑着扭过头,“爷爷用得着人护着吗?你侍候好你家主子就成。”
齐林好脾气的笑笑,转身去晒案卷。
……
晒案卷不是个体力活,搬进搬出才是。
靖宝不好意思让齐林一个人干活,歇会就去帮忙,她负责晾晒。高朝懒得骨头发霉,搬了几下就嫌累,歪在树下睡大觉。
三人一时无言,只有齐林的脚步声。
青石都晒尽了,靖宝回头问:“这往哪里晒呢?”
齐林指了指库前廊上,“那处可晒。”
靖宝笑道:“齐林,敢情你常帮你家爷晒书啊?”
“我家爷的书,谁都不能碰,他的书都是他自己动手。”
“你家爷的书,一定很多!”
“都是摆设,常看的也就那么几本。”
“那他常看什么?”
齐林想了想自己枕边的书,道:“常看些志怪传闻和游方野史,还有佛经。”
“你家爷还看佛经?”靖宝一惊,“他这是要出家吗?”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红尘这么好,他出什么家啊!”
不知何时,高朝已经醒了,“他要敢出家,我就敢把顾府都烧了。不光烧顾府,和尚庙也烧,这样一来,他就没地儿出家了。”
靖宝;“……”
齐林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
这时,有侍卫跑过来,趴在高朝耳边低语了几句,高朝一咕噜爬起来,“打听到了,石尚书晚上约了人,在寻芳阁。”
“他也去那种地方?”靖宝下巴都惊掉了。
“老男人,也是男人!”
齐林扔下一句,走进屋中把最后几捆案卷抱出来。
“两位公子,一个时辰到了,我先走,晚上,我在寻芳阁门口等你们!”
“哎,那一会谁帮我们搬进去!”高朝喊。
靖宝道:“我来搬!”
“高公子,你搬!”
齐林冷冷看了高朝一眼,转身走出院子。
高朝被他眼中的锐光吓了一跳,心道:刚刚我不会是眼花吧,怎么齐林的眼神,那么像顾长平的。
“齐林!”
靖宝追过去,擦擦汗,欲言又止。
“靖公子,有话请直说。”
“你,你让先生别太担心,事情还没到那个份上,我,我们总会帮他的。”
她额头还未擦尽的汗,眉眼间是飞扬的少年气,眸子黑亮,看多了,总能让人跟着变得明亮和煦起来。
齐林在喉咙里笑了一声,“多谢靖公子,我会跟爷说的,其实爷……也担心你们,这才派我来看看。”
靖宝咧嘴一笑,边退后,连冲齐林摆摆手。
“回头我让楼外楼做点好吃的,给你家先生送去,美食能让人心情变美哒!”
齐林看着她,眼尾薄薄的褶轻抬了下,情绪敛在眼里。
……
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在去寻芳阁的路上,靖宝坐进轿子便睡着了。下轿的时候,没醒过来,人还有些迷迷瞪瞪。
胳膊上多了只大手,抬头看,是齐林。
“人多,靖公子小心脚下。”
靖宝愣了一下,正准备说话呢,就听他道:“爷知道你们来这里,已经预定好了包房。”
靖宝顿时觉得疲劳算个什么东西,她不是和高朝二人单打独斗,先生在他们背后支撑着呢!
进到包房,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