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皮笑肉不笑道:“的确没藏什么,你把衣服穿起来吧。靖生,我这也是职责所在!”
“最后一句话,石大人大可不必说,我从来没有,也不敢怀疑石大人查我的动机。”
动机?
空气瞬间凝结了!
很多人的视线都向靖宝看过来。
“石家和宣平侯府是冤家!”
“侯府四姑娘是被石家两兄弟逼/奸死的。”
“我还听说石舜是被四姑娘的鬼魂给收走的!”
“这么说来,石虎是为他兄弟报仇来了……”
石虎狠狠一震,看着靖宝,眼里蛰伏着杀意。
“就你话多!”
顾长平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石虎的视线,严肃道:“靖生,还不快把衣服穿起来,准备入场考试?”
靖宝目的达到,把里衣一合,遮住了健硕的胸膛,哪知遮了上面,露了下面,离她最近的顾长平和徐青山垂眼一瞧,脸色大变。
顾长平暗暗磨了磨后槽牙:这小子……从哪里弄来这么一身连体人皮,亏她想得出来!
徐青山惊出一身冷汗:靠,娘娘腔看着身板小小瘦瘦,胯下那玩意鼓鼓囊囊的竟然比他的还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长平将桌上的外衣往靖宝怀里一扔,遮住了某处的“雄伟”,“来人,辟出一间干净的房舍,让靖生穿戴衣服,整理仪冠!”
靖宝本来是打算趁着夜黑风高时,躲在被窝里把这身人皮脱下来,听顾长平这么一说,长长松出口气。
太好了,可以现在就脱,也省得她多受一白天的罪!
靖宝正要抬头冲顾长平道一声谢,恰好此刻阳光穿透云层落下来,照出男人眼里暗藏的怒意。
靖宝下意识的开口道:“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顾长平神色漠然的挪开视线,朝宣平侯一颔首道:“侯爷,虽然皇上把秋闱一事全权交给你,但碍于你和靖生之间的关系,侯爷还是避嫌吧!”
宣平侯脸色十分下不来台,盯着顾长平咬牙切齿的冷笑一声:
“既然顾大人提出质疑,本官不得不避嫌,来人,去把礼部右侍郎请来,让他主持大局。”
顾长平深深一揖:“侯爷深明大义!”
“哼!”
宣平侯黑着脸甩袖而去,众多来看热闹的官员面面相觑了片刻,目光不由落在石虎身上。
弄死了人家女儿不说,还故意刁难人家外甥,逼得侯爷不得不避嫌离场,这石家人可真是霸道啊!
石虎一看这么多目光向他看来,暗道不好,忙喊道:“下一个!”
下一个是高朝。
他慢悠悠的走上前,目光看着顾长平的背影,微微失了神。
他把宣平侯逼走,其实是有两个目的:
一:把石虎放在火上烤,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二:如果秋闱靖宝榜上有名,那么她的成绩便是货真价实,不容外人质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顾长平对姓靖的,有那么几分不同寻常。
……
进了一门,还有二门。
二门是第二道搜检口,比一门更为严厉,这里搜检的人是锦衣卫。
锦衣卫一看靖宝衣服凌乱,像被狠狠蹂躏过似的,知道这监生在一门遭了些罪,便轻松让她过了。
靖宝背着箱笼,拎着竹篮儿,先找到了自己的十五号房,把东西放下后,便跟着侍卫去了内舍。
掩上门,左右探两下后,她在屏风后飞快的脱下了人皮外衣,平整的绑在腰间,又在外头套了件宽大的外衣。
确保万无一失后,她绕出屏风,朝侍卫笑眯眯地塞了二两银子,走回自己的号房。
这时,离发题卷还有二个多时辰。
靖宝开始整理自己要呆八天的狗窝。
先在门前挂上油布帘子,再把桌椅擦干净,摆好笔墨纸砚和油灯,最后把被褥展开铺平整,放下软枕……
一切妥当,靖宝走出号舍认认周围环境。
十五号号舍靠墙,哟,边上还有一墙的蔷薇,长得郁郁葱葱,若自己尿急,又不能避着人时,倒是可以躲蔷薇丛里方便一下。
下一瞬,她便自己否定了自己想法。
丢不起那个人!
这时,边上的号舍来了主人,靖宝抬眼一看,竟然是张宗杰,张宗杰看到她,漠然的转过脸。
靖宝却诧异地发现,一年不见,这人脸上沧桑了不少。
但又关她什么事呢?
她把茶盅水壶拿出来,茶盅里放一点茶叶,去外头供水的地方接了壶冷水,放在铁皮小炉上烧。
二姐说了,外头的热水都烧不开,这样的水泡出来的茶,一股子怪味,还是自己烧的水味道好些。
冷水烧开,倒入茶盅,就着滚烫的热水,靖宝默默的吃了几块点心,原本想着吃完睡一会,养养精神,不料,腹中隐隐作痛。
拉肚子了?
吃了什么拉肚子?
水还是点心?
靖宝来不及深思,立马打开箱笼,从瓷瓶里倒出一颗黑乎乎圆溜溜的药丸,幸好沈长庚提醒,自己备了好些药,否则,还真要坏事。
她正要就着茶盅里的剩水喝下去,突然,眼睛一睁,喝水的动作僵住了。
这茶叶下面一层细微的粉粒是什么?
靖宝悚然一惊,眉头紧紧的压在眼眶前端,深思片刻后,她突然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给我下毒!”
这一嗓子,直接把平静的考场给炸出了锅。
“……他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