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不理睬他们,又吩咐:“来啊,调苍云军天字甲营过来一趟,叫他们押解这些犯了我军法,我却无法处置他们的读书人,沿途要敲锣打鼓,一路将片刻调查清楚的他们的罪证告知天下,将这些人一概押解京师,请国子监处理。哦,对了,沿途所过每一个州县,都要把本将待这些读书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告诉乡人,要让天下人知道,我西陲上将,待这些天子门生,圣人门徒,那是毫无法子的。”
尔后又吩咐:“去,调查他们的来头,无论家在何处,派人去要钱。他们吃了多少,给我要回来多少,差旅费让他们报销,若不给,去了一个营不够,一个军够么?若不然,本将亲自登门要钱,不给钱,就要命!”
这一招……
那帮官僚们懂了。
姓卫的不但要他们的命,还要文人的名声!
他这是要把西陲读书人的颜面一脚踩翻在地,在上头还要踩上一脚才甘心!
“士可杀不可辱!”官僚们当即大叫。
卫央没说话,径直进了北庭官署衙门。
崭新的衙门,用的不算最好的材料。
但绝对算得上北庭城独一份的高门大院,例外粉刷一新。
“你们谁打算在这里盘剥生民?”卫央回头问。
麾下们无一敢答。
原以为,他们做的够好的了可没想到卫大人一来就给了他们这么多巴掌。
这时,扈从队摁住那帮官僚,也不大,也不骂,只往嘴里塞把泥。
带走!
“好,看来没有人愿意,那就把这匾额摘了吧。”卫央道,“天太冷,烧了当柴火。此外,找一块木头,在这上头挂起‘北庭第一农工子弟学校’的金字招牌,全城无论贫富高低,凡子弟成器,读书有出息,可选入这所学校念书,自小学到中学,成绩特别优异者,学费全免,杂费不交,我不看谁才艺高超,只看谁成绩出众,全凭考试成绩说话。”
一时间全城欢呼雷动,那么大的学校少说也能容纳上千名学生,若真能凭本事说话,谁会怕?
卫央在府衙内转了一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杀机如雷。
王府也没有用上的玻璃,这里大房间换上了几片,小房间换掉了全部,那些官僚们早已分配好了办公之处,除预备中的北庭知府衙署之外,各人以品阶高低尽数定好了房子,阔绰的官僚们甚至安排好了各自的办公用具,桌是长方桌,座是太师椅,笔墨纸砚用的都是关内贵重之物,最令他心中杀机四起的是这些人竟连他们的仆役小厮都带进了衙署,安排了院子专职伺候他们的起居。
“方才怎没见王府任命,在西陲很有名望的北庭权佥事官程某?”卫央随口问。
韩老汉惭愧地认错:“是我们没有尽到监督的责任。”
这的确是他们的错,所以卫央必定会惩罚。
“你们待读书人看得太重要了,好了,想必程佥事有病在身。”卫央道,“那也不必管,你等立即前去挨家挨户地通知到位,将学校成立的事情清楚简单地告知所有的家庭。”
那你去作甚?
见人。
“我们去军营,我看着北庭周围诸部的使者也已经到了,今日准备一下子,明天定会见到他们。”卫央余光瞥一眼跟在人群中的始终都很沉默的几个低调的官僚,嘴角一勾玩味的笑了一笑。
他让韩老汉再去告知:“北庭是边城,一如也不可人,若是又识得一些大字的,愿意在衙署做事之人,可前来报名,三日内,报上名的人我将亲自考察之,一旦通过,当替换考察不合格的所有衙署官僚。”
此言一出那几人当即色变。
但他们没敢反抗。
“好了,忙去吧,出征前,我会把该解决的问题全部解决干净,新的北庭城该有新一种气象,另外,王府很快也会派人来统属,你等小心做事就好,不必担忧无人可用。”卫央提着剑出门直奔军营而去。
军营仿照哈密校场的样式,就在原城池外的新城选一块地面修建的,如今北庭大军几乎全部居住在里头,外头是军队所属的土地,自去年开始已经翻了好几遍了,只等开春便可进行种植。
军中无人知道此番要打哪个地方,卫央到达后,先查看校场的质量,而后吩咐六军随时准备出发,再命人拿来这些日子里堆积的公文,自在大帐中逐一批改,大都是军中常见的一些问题,哈密那边也出现过。
天黑后,卫央继续批改军情,一直到掌灯,他起身吃了些饭,才叫来苍云军一营,命他们分批出发:“将这个地方先秘密控制了。”
军卒们很是奇怪,难道大人出来一趟终于想起来浪了?
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如今的西陲,青楼是还存在的,但已经类似于勾栏瓦舍。
当然,里头有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光景,那谁也说不准。
就跟青楼书寓宣传的那样那是“一等一的风雅场所”,人家买的和卖的都不说买了和卖了你能怎么办?
哈密好一些,全城哪一个不知道小官人动辄喜欢微服私访,且是提着剑夤夜出来检查?
但北庭初定,初定之地必有鱼龙舞,卫央已知的北庭青楼妓院就不下三家。
有两家不必在意,早确定那是谁的人了。
“漱玉斋”却是个神秘的地方,fēng_liú士子们都说,那是西陲第一等好去处,这也好那也妙,端得不亚于江南烟花“一番景象”。
军情司至今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