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回到家,才是晌午过后,进门看到襄阳郡主也在。
她怎么还没回江南去?
朱凌紫神色很不好,见他回来时脸色一拉,提着剑去楼上去了,只是嘴里说:“我要吃饭!”
虎子冲着卫央使个眼色表示别惹她,指了指后面,她们还在学剑法。
卫央过去一看,风清扬教的很认真,只是方法有些不对头。
比如他解说几个方位时,不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应该抢占什么位置,直说“你们可自行体会”。
这就好比学堂里的老师说这语法怎么用你们可自行在试卷上体会。
华山派教不出杰出的弟子这是有原因的。
但叶大娘武功高强,与江湖上高低武功的都打过,她倒是快速讲解一遍,比如这“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大同”,便是伺机找准对手下一招出招时候用什么样的招数,又要用怎样的内力促动,还要抢占光线与风向最有利的位置,这一番讲解后少女们才明白。
宁中则在这方面就比较吃亏了,她交手过的高手很多,但大都是在岳不群在身边的时候才会让她出招,也就只好低着头亦步亦趋地学习了。
卫央在墙外看了一下,冯芜招手道:“你也来学几招。”
卫央自然不肯去学习,他如今正体会自己的武功,最是讲究“有招胜无招”的境界呢,怎么肯跳过这一阶段又去学什么“无招胜有招”。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他不会因为吃三个饼子才吃饱就不吃前两个了。
风清扬挽一个剑花笑道:“这小子昨夜跑出去,定又是突破了,你们不必担心他。我瞧着,他恐怕是要自创一门武功知道吧?”
“哪里有那种本事,先辈们闯出来的道路也应该走一走,我基础不牢固,又比较系统性的学了一身武功,如今打破这种系统性,反而是放弃了我的长处,追逐别人擅长的东西,比如猴子下山捡了西瓜又想拿上甜瓜,那怎么能成呢。”卫央道,“不过是拾遗补缺,走适合我的路而已了。”
“他才是最聪明的。”风清扬赞道,但也好笑道,“老夫在你那个年纪,甚至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可不懂你这些道理的,你所学驳杂,又极其善于动脑,加之寒玉床的功效,不需要十年廿年,三五年,只怕也可成江湖上有数的后辈高手,不过,老夫手里还有一门神功,应当有一些用处,你要不要学?!”
华山派失传的功法吗?
“不是,少林有不少神功,以《易筋》为首,《神足经》与之并列同行,但还有一门神功,明月《伐髓经》你可知道?老夫知道其中的一些奥妙。”风清扬似笑非笑问道,“这神功你可心动?”
那当然心动之至。
不过,如今倒也不必了。
卫央拍拍肩膀道:“贪多嚼不烂,还是领会我的几门内功心法为好。”
风清扬笑道:“那你是聪明至极,《伐髓经》虽然奥妙无比,但也只是打熬筋骨,与你的几种武功心法别无不同。你小子倒比他们聪明百倍,他们只顾着给你搜罗上乘武学,岂不知唯有学会了的武功,才是最高最好的武功,若不然,少林派那么多神僧,他们没人都学了那些至高武学,少林派岂不早已天下无敌?你的武功,目前只有一个短板,那便是内功太差,十数年的内功造诣,放在江湖上连二流都算不上,若不然,以你如今的高明心法,对剑法苦学而不刻板运用的智慧,你已可开宗立派,称霸一方了。”
他叮嘱:“你须谨记好了,内功不强,只靠剑法取胜之人,可得到一时的胜利,却无法保证自身的逍遥,好比你一个小孩,学了几招使力的窍门便去与壮汉做搏斗,人家只要一力降十会你变无可奈何了,凭剑法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儿,但别想迈入绝顶高手的行列。”
卫央琢磨了一下请教道:“若与任我行这样的身负吸星大法之人搏斗如何才能取胜?”
“内功,唯有牢固的内功坚守阵脚才得胜利,对于绝顶高手而言,剑法固然能赢得他们的赞叹,但也只能是赞叹。”风清扬提醒,“当敌人守着你的尸体赞叹你剑法了得,那也是对你最大的赞叹了。”
正确!
卫央坚持的正是这一点。
风清扬又道:“何况,以你的剑法造诣,已然不弱于对‘独孤九剑’的理解了,她们不明白只会瞎担心。”
这就令人不服了。
高岚道:“前辈可不能对他看得太高,我越学这‘独孤九剑’越觉博大精深难以抵挡,他如今内功很差剑法也怪,怎么能这么高看?”
“那你去试一下他的剑法,这小子的剑法羚羊挂角,只差一部便可浑然无迹可寻,那是在千百次的厮杀中不自觉地改善出的,他不学独孤九剑,才是真学了‘独孤九剑’。”风清扬好笑地道,“对这小子你激将法全然无用的,他太清楚自己要什么,最可怕的就是小小年纪竟懂得了自己能做什么,这才是最了不起的。”
是么?
那就试试看喽?
高岚挺剑一刺,脚下抢先占据了有利的方位,在她看来已是封住了卫央出手的一切可能。
“他要想致胜,唯有纵身跳起来。”高岚自信满满。
哪想到卫央动也不动,到她的长剑快要刺中的时候才抬起剑柄轻轻一敲,奇快无比的打在高岚长剑的剑锋之上。
高岚心中顿时觉着有一股无从发力的憋屈,就好像吃了一半的时候,忽然觉着不饿了,于是过了片刻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