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心中有些压抑,虽然自己也有三万大军,背后还有常山国和巨鹿郡为退路,但是袁谭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获胜,甚至不敢说坚守住邯郸。
邯郸城高墙坚,任何人进攻都需要付出惨痛的的代价,但是刘悦却总是不安规矩出牌,总是用一些让她意想不到的手段。
邺城已经成了袁谭的梦魔,到现在袁谭不知道邺城是怎么被攻破的,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忠肝义胆的文丑等人,竟然轻易地投降了刘悦,究竟刘悦用了什么手段?
当然还有让袁谭没想到的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一直支持三弟的审配,反而那些一向亲近与自己的田丰等人,如今都已经成了刘悦的手下,当真是世事无常,很多事都无法提前猜到。
“正南,如今安顿完了,你说刘悦会怎么打过来?”袁谭吐了口气,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
审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沉吟了一下,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大公子,你从心里已经输了,没有了必胜之心,你都没有信心,又如何让将士们有信心,所谓将乃兵之胆——”
袁谭一阵尴尬,咳嗽了一声:“正南,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纵然没有必胜的信念,却有拼死一战的决心,这几日每日与军士们交心,军中士气高涨,新军休想讨一点便宜。”
这话音刚落下,忽然有斥候来报:“大人,新军前锋千人已经到了二十里外,已经在九里沟安营扎寨——”
九里沟是邯郸城南二十多里外的一个地方,因为是一道山沟,长有八九里,所以得名九里沟,此地山沟蜿蜒,树木茂盛,又有河流穿过,可以说地势复杂,新军前锋选择此地作为营地,多半是想要借助这里的地势。
前锋千人?袁谭沉吟着,轻吁了口气,眼眉一挑:“这千人是骑兵还是步卒?”
“步卒——”斥候应了一声。
这回答让袁谭一呆,不过随即释然,如果是骑兵怎么能选择九里沟这种地势,至于千人,真的不算多,念头一转,又问了一声:“新军的主力还有多远?”
看来袁谭是心动了,想要借此灭掉前锋,前提是新军的主力足够的远,不然万一是埋伏就糟了。
斥候迟疑了一下,挠了挠头:“大人,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新军的主力,我们已经将侦查范围扩大到了五十里,但是找不到新军的踪迹。”
找不到踪迹?袁谭皱了皱眉头,搓着下巴琢磨起来,这难道是阴谋,设计好了陷阱等着自己掉进去?
一旁审配咳嗽了一声,忽然插言道:“新军上万大军,又怎么可能隐藏的了踪迹,我看就是这一千人,大公子,机不可失呀,还请大公子能给我三千精锐,我愿意领兵一战。”
扭头看向审配,袁谭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正南,你本不是武将,不若让蒋将军领军前去——”
话未说完,审配朝着袁谭鞠了一躬:“大公子,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三公子,无论对错,因为都是州牧大人的公子,无论大公子和三公子怎么争,那都是一家人的事,如今新军杀来,外敌环侍,我若是不能立功,如何让大公子真正见信与我,如果不能消除隔阂,你我不能一条心,还说什么打赢刘悦。”
原来审配是这么想的,袁谭犹豫了一下,朝着审配躬了躬身:“那就拜托正南了,有一件事正南要记住,我一直信任正南,为了冀州大计,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可离不了正南的帮衬。”
不能不说袁谭颇有风范,最少不比袁绍差到哪里去,当然只是在这一点上,哪怕是审配心中向着袁尚,此时听见这话,也还是有些感动:“大公子放心,我会小心自己的。”
只等审配说完,袁谭点了点头,便转身向蒋义渠招呼了一声:“蒋将军,你调拨三千精锐,另外准备五天的粮食,多配些骑兵,另外准备强弩三百,这一仗许胜不许败。”
胜了能提振士气,如果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败了的话,对于士气的影响肯定小不了,所以袁谭才给配置了如此强悍的装备。
“诺——”蒋义渠拱了拱手,便领着审配下去引领兵马,同时将袁谭所吩咐的物资器械给了审配。
很快,三千兵马已经在城外聚集,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壮,一个个精神十足,刀枪甲盔齐整,军容鼎盛,袁谭的诚意十足,这应该是冀州军最精锐的军队了,即便是审配想要挑也挑不出毛病来。
望着面前五百骑兵和两千万步卒,如此的军容整齐,审配回身朝着城上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袁谭的敬重,审配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况且如今三公子生死不知,审配也早已经淡了念想。
“审配必不负大公子所托。”审配猛地高声喊了出来。
话音落下,审配一声令下,三千军便开始出发,奔着九里沟而去。
望着三千军渐行渐远,一直站在袁谭身边的蒋义渠不由得吐了口气:“大公子,也算你一番心思没有白费,审配此人虽然一直维护三公子,不过此人却是忠义,如果能真心维护大公子,也是左膀右臂之选。”
袁谭吐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如今我身边除了你,便再也没有别人,审配虽然心向着三弟,但是如今也只有他眼光看得最远了——”
随着邺城的陷落,文丑投降了刘悦,颜良投降了天子,高览不知消息,不过袁谭已经派人去让高览撤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