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着,随着刘悦一声令下,从戌时开始一直到子时,三百多个帐篷就变成了三百多个爬犁,加上吹气起来的帐篷改的羊皮筏子,爬犁就变得轻了很多,最少让三匹战马趴在上面很简单。
要消失,两千人不可能同时消失,所以还是有近半的弟兄留了下来,只是他们只能就地砍树枝扎帐篷,这天晚上不会太好过。
推着爬犁,这一夜从小河汇入睢水,战马因为上了马嚼子,也不会发出声音,夜黑风高的也发现不了,所以曹操的几百名斥候,都没有能察觉到新军消失了一般的人手。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随着天光大作,曹军斥候才忽然发现,原来被他们监视的新军骑兵大营,却已经变了模样,那些好看的帐篷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个临时扎制的帐篷,而且战马少了很多。
消息立刻快马汇报给了睢阳的曹操,这消息也好像一把重锤砸在了曹操心头,刘字旗消失了,意味着刘悦失踪了,关键是不知道刘悦去了哪里?刘悦有打算干什么?
“立刻通知军士和妙才,务必小心刘悦,六月现在已经失去了踪影——”曹操立刻想到了粮食,刘悦会不会接着消失,去偷袭后方的粮草辎重,这样就能让自己因为缺粮而出问题。
不过刘悦很难想象,所以曹操有下令通知蒙县曹洪和谷熟的李典,都要小心着刘悦会不会偷袭。
但是刘悦能去哪里呢?
绕过了曹军的斥候,刘悦借着睢水,却是躲到了曹操的眼皮子底下,睢水经过睢阳境内,离着睢阳十余里从城南而过,也就在睢水边上,有一片丘陵地带,小山无数,基本上没有良田,此地是那种荒芜之地,上百里方圆都不见几个村子。
刘悦就选择了这里,在一处野林子里安顿了下来,至于要做什么,还是要见机行事,所以才安顿下来,在天亮之后,就派出了几十个斥候,换上了百姓的衣服,去睢阳周围收集情报。
要想隐藏下来,不能有烟,但是上千人却需要喝热水吃热饭,毕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个难不倒刘悦,水灶在小山上掏出来,又搭建了掩体,将帐篷以及锅灶都隐藏了起来。
这些掩体依山而建,用木料搭建,然后外面盖上野草和泥土,从远处看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但是一座小山上却能藏匿上百人,而战马则藏在野林中。
这种藏身之法,新军是做过研究的,所以手到擒来,即便是在曹军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无法发现,哪怕是隔着睢水,也看不到河这岸的异样,刘悦也真的是胆大心细。
无论曹操派了多少斥候,就是没有找到失踪的那一千军,这让曹操未战就已经在心里蒙上了阴影,和刘悦打仗太费心思了。
一千人可以做很多事情,甚至可以拿下蒙县或者谷熟,也可以偷袭后面的粮草辎重,所以无论是哪一方面,曹操都需要加大小心,不得已,蒙县和谷熟各增派五百军,而押送粮草的军队则从一千增到了三千,并且那些大车很多改成了防御车辆,再就是下邑不得不屯兵三千,如此一来,曹操在睢阳就只能屯兵一万。
刘悦的消失,用一千人拖住了曹军的一万人,只要刘悦不出现,任何人不敢大意,甚至于曹操都睡不舒坦。
曹操也想不到,刘悦就这么大胆子,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被发现,曹操如果堵住他的话,刘悦都可能折在这里,但是正因为灯下黑,曹操根本没有想到刘悦来了睢阳。
为了彻底的迷惑曹操,刘悦还派出了五十名亲兵,趁着当天的夜色,快马绕过了睢阳,一路奔着下邑到睢阳的必经之路而去,最后在卢门亭还要往东十几里的一座小山埋伏了三十人,并且留下了飞鸢。
这些弟兄埋伏在这里,但是其余二十个弟兄却去了南边七八里之外的树林埋伏,带走了所有的战马。
却说这一日押送粮草的是曹仁,曹仁知道刘悦失踪了,为了小心以五百军兵为斥候,在方圆二十多里周围侦查,就是怕六月大军出现而没有防备,至于小股部队却没有在他的打算之中。
离着卢门亭官道一里多之外,有一座无名小山,山不高,几十米而已,但是如今正吹着北风,三十个弟兄埋伏在这里,用野草将他们和已经做装好的滑翔翼都隐藏了起来,除了伪装还能保暖。
这三十个弟兄怕暴露自己,就只能吃硬邦邦的干粮,白天的时候根本不敢动单,如果不是烧了一些热水,都没有温水喝,新军制作的保温罐,最多也只能坚持半天,水也就几乎没有温度了,但是比凉水也还好了许多。
整整一天的时间,即便是盖着野草,也将弟兄们冻得不轻,但是即便是如此,弟兄们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也没有闹出动静,终于等来了草人的粮队。
“来了——”有人低呼了一声,声音中透着兴奋。
远处延绵数里的大车,在三千兵马加上三千民夫的运送下,缓缓地朝着睢阳接近,方圆几里之内都充斥着斥候,至于这座小山没有人会挨座小山检查,这里离着官道里许多,如果没有战马,像这种小山就算是埋伏几十个人,也不会有任何意义的,斥候们都是这么想的。
这边山多,肯定不可能搜查的那么仔细,反倒是一些野林子被搜查,那些接应的弟兄都差点暴露了。
曹仁端坐在马上,随着战马起伏,一路上赶过来有些提心吊胆的,刘悦消失了,曹仁就感觉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