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邹丹站在城头上,四下张望,看到的却只有黑暗,只是黑暗中,土谷部的那些轻骑兵在何方?
"打开城门-"邹丹做了这辈子最冒险的决定,因为城中只有一千多人,而且准备仓促,想要将土谷部封锁在城里,那就必须冒险.
不过仓促不等于没有准备,邹丹下定决心的时候,却还是交代亲兵:"你们,拿到北城们."
渔网是有大用的,能将土谷部的那些轻骑兵全都困住,不让他们乱窜.
犷平有三条河,虽然都不大,但是从春天到秋天,却是犷平人吃鱼的时候,所以城中并不缺渔网,否则邹丹也不会想到这东西,渔网多,进城的战马冲过去,就会被捆住,前面的战马走不了,后面的就会被挡住,等土谷部的骑兵发现有埋伏,想要撤退的时候,就让人从城头上往下扔渔网.
城门缓缓地打开了,城中一片漆黑,远远的看城门,就好像一个食人的怪兽的那张大嘴.
"不好,有奸细打开城门了-"城门全都打开了,忽然间城头上好像警觉了,有人不顾一切的喊了起来,一时间城墙上就乱了,军士们来回奔跑,不断的有火把亮起来.
"抢回城门-"有人大喊着,随即城门口响起了喊杀声和兵器的撞击声.
随着这些声音响起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这是奸细通知城外土谷部的信号,也正是这个奸细掌握着信号,才敢去找邹丹,号角声一响,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
但是此时的奸细却都傻眼了,因为他们还没动手,就已经被城中的守军给包围了.
如果土谷部此时能看见的话,那肯定很愤恨的,因为门口的那些穿着破衣烂衫的,却都是军中精锐,此时拿着兵器和穿着甲衣的军兵,不断的将兵器使劲的碰撞,故意的将声音弄的很响,却一个受伤的也没有.
一切都是骗局,而此时土谷部已经上当了,整拉开了弧线冲过来,望着还敞开得城门.
战马飞快,片刻的功夫已经冲到了城门口,城上毫不客气的就是一轮攒射,并不怕土谷部骑兵退却,此时城门大开,土谷部的骑兵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悍然冲了进来,倒在城门口的就永远起不来了,但是没有人怜悯,他们眼中只有犷平城中的女人和粮食.
城墙上不断的将木刺扎下来,但是土谷部除了弯弓射了几箭,却没有丝毫的停留,狞笑着冲进了犷平城。
邹丹一张脸上写满了紧张,虽然感觉有把握,但是打仗毕竟不是他的长处,而且这一次如果胜了,自然都会说他手段高明,但是若是败了,犷平城被血洗,他或许只有以死谢罪了。
按照原定计划,是要将土谷部全都放进城来的,但是这才半数,邹丹就坚持不住了,因为进城的土谷部骑兵,已经开始冲进百姓的院子里了。
“动手——”邹丹终究狠不下心来,看着百姓蒙难,所以计划提前了很多。
随着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城中忽然响起了呐喊,一队队早已经憋的不行的汉军将士,纷纷从胡同里,从百姓的家里冲了出来,看见土谷部铁骑,就用竹竿挑着渔网,朝着土谷部的骑兵扑上来,逮着了就将渔网罩在骑兵脑袋上。
骑兵进了城,要想劫掠本身就要放慢速度,而且竹竿的长度让骑兵们也感觉无奈,再加上城市中的这种地形,骑兵根本施展不开,很容易被渔网套个正着。
前面的骑兵身陷渔网之中,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反而越纠缠越紧,甚至将战马也裹得严实,自然就动惮不得,也就将大街堵住了。
可不单单是如此,前面一停住,那些还在城外的骑兵就只能跟着停住,这时候,汉军的将士们,就在城墙上,拼命地将渔网扔下去,裹在骑兵身上,就再也摆脱不得了,越缠越紧。
“有埋伏,快撤——”骑兵一停住,土谷部的首领土谷浑就察觉到不对劲,知道汉军有埋伏,就想着撤退,但是能跟着他走的,却只有城外的四百余骑,进了城的三四百骑兵,却没有了出来的机会。
面对着失去了冲势的骑兵,城中的汉军从四面八方杀出来,或者是木刺,或者是竹刺,都是那种一丈还长的东西,对着骑兵就怼,不需要任何的战术,就是单纯的以长克短,再加上以多打少。
被埋伏的土谷部骑兵本身就有些慌张,如今四面八方的敌人,这些动惮不得的骑兵简直就是活靶子,逃也无处可逃,打也打不过,眼看着鲜血迸溅,惨叫着一个个从战马上掉了下来。
可以说邹丹的布置大获全胜,很成功的,他的部下几乎没有伤亡,就消灭了近半的敌人,唯一可惜的是,土谷部骑兵还是逃走了大半。
知道中了埋伏,土谷浑就不敢多待,哪怕是没有抢到东西,但是如果再留下来,指不定敌人还有什么埋伏,所以便打马往北便走。
却就在此时,从北边忽然也出现了骑兵,兵锋六路,形成了弧形,将土谷部退走所有的道路都封住了,想要走可以,只能和来军打上一场,但是刚刚被埋伏的土谷部骑兵,面对着强悍著称的白马义从,土谷浑想都不想,掉头就走。
但是随着这动静,从犷平城西一直到葫芦山,却又出现了几只步卒,每一支都要好几百人,就算是打不过骑兵,但是拖住骑兵没问题,因为北边的白马义从就要杀过来了。
“该死——”土谷浑咒骂了一声,猛地啐了一口,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