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生,那位姑娘是——”凑到贾逵身边,刘悦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哪知道话音方落下,贾逵脸色就是一变,猛然凌厉起来,瞪了刘悦一眼:“刘将军,那位姑娘和你没有丝毫关系——”
感觉出贾逵对自己的排斥,让刘悦微微皱了皱眉头,从见面开始,贾逵态度就很冷淡,让刘悦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而且此时贾逵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摆明了瞧不起刘悦。
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贾逵还是客客气气的,如今知道自己身份了,反而有种故意疏远的做派。
“你这厮怎么回事,我兄弟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待你客客气气的,你倒是好,张嘴就呵斥我兄弟,我看你是——”刘悦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旁典韦却按奈不住了,重重的哼了一声。
贾逵没有回话,眼光流转,察觉到了诗会上气氛的不对劲,怎么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和刘悦。
贾逵很清楚,在场的众人不会关注他的,毕竟贾逵名气不大,若是论及诗词歌赋更是默默无闻,所以众人关注的只能是刘悦。
心中忽然想到了黄韬,贾逵便是一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黄韬那德行和刘悦有关系,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件事还真的就正常了,刘悦这是大闹了牡丹诗会。
扫了典韦一眼,贾逵并不在意典韦,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刘悦身上,脸色变幻着,长长的出了口气:“刘将军,贾某当日约请你来,是因为刘将军有才情,可从来不知道将军如此的——”
话没有再说下去,贾逵知道自己算是把诗会上的众人得罪了,甚至是得罪了长公主刘颖,看着一张张阴沉的脸,贾逵就知道刘悦犯了众怒。
说着,朝着长公主拱了拱手,贾逵叹了口气:“公主殿下,刘将军是贾某约请来的,本来是看刘将军有些才情,对诗词歌赋略通,只是没想到刘将军确实给长公主添了麻烦,贾某心中不安——”
这是添了麻烦吗?长公主脸上抽搐着,心中有些苦涩,这一次的诗会算是彻底的完蛋了,黄韬被糟践成那样,刘悦一连十几首诗,让在场的众人谁敢献丑。
虽然刘悦狂傲,众人的确是不忿,但是却又不能不承认刘悦诗词歌赋的确是好,最少在场的众人谁也比不上的。
对于贾逵长公主有些记忆,微微叹了口气:“贾梁道,刘将军可不是略通诗词歌赋,你来得晚,刘将军这是技惊四座,让我等那还敢献丑,今日诗会怕是继续不下去了。”
刘悦简直是一起绝尘,就算是再继续的话,大家说一首诗,就会拿着刘悦的来比较,这么一比较,谁还好意思说出口,谁也想不到刘悦的诗词也是如此厉害,简直与他打仗的本事一个样。
眼见贾逵脸色尴尬,刘悦哼了一声,扭头望向长公主,只是淡淡的道:“公主殿下,您这是怪我了,说句难听的话,你们这些人谁经历过真正的生活艰辛,诗词的真正体会都来源于对于生活的理解,一群人无病呻吟,难道还能有什么传世之作,真正好的都是随性而来,有感而发——”
说到这,刘悦干脆说个痛快,抱着双臂,讥诮的看着在场的众人:“我出身底层,曾经吃过百家饭,有一次看见一个大户人家,他们倒出来泔水,都要比我吃的要好很多,所以有感而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眼光透过虚空,仿佛看到了那一幕一幕:“我在荡阴为令,去的时候全县只有一万余人口,能逃荒的都逃荒去了,很多百姓辛辛苦苦的种了一年的地,但是到头来却有人饿死,你们可知道——春种一粒粟,秋成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那种悲哀——”
深深地叹了口气,刘悦眼光变得凌厉了起来:“当日我进攻虎牢关,领几百人而已,几次血战,每每杀敌在前,但是有些人不但不出力,反而克扣军粮,以至于前线的将士都吃不上饭,我们在前面拼命,上千人能跟我回去陈留的只有二三百,还是人人带伤,但是你知道哪些大员们,却还有闲情逸致看歌女跳舞——”
“你们可知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悲哀——”说起这些来,刘悦胸口起伏着,若说不愤恨那是假的。
众人怔怔的看着刘悦,被刘悦嘴中这些东西所震撼,这些东西他们从来没想过,更不知道还能如此的贴切,聊聊几句话,就将所有的愤愤不平说了出来。
长公主一脸震撼的看着刘悦,心中早已经被这些诗句所填满,这就是有感而发的那种心情,能让人感同身受。
深深的给刘悦鞠了一躬,长公主刘颖虽然尽量的保持着平静,但是却还是克制不住,声音都带着颤抖:“刘将军,妾身受教了,与将军相比,我等简直是无地自容——”
只可惜刘悦并不看她,反而望向了贾逵,如果贾逵没有反应,自己这一番心血又白费了。
贾逵同样也震撼,这些诗句宛若天成,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却又完全表现出了那种意境,真的没有想到,刘悦还有这般本事,更有这种心性。
长公主有些尴尬,还在脸上挂着面巾,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僵在哪里不好动弹。
“咳咳——”长公主咳嗽了一声,希望能将刘悦的目光吸引过来,不然真的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的不拿她当回事。
可惜长公主今日是遇上了,不管她怎么咳嗽,刘悦却就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