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张辽才进了客栈大门口,就忽然听见刘悦的声音,抬头望去,六爷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张辽一下子就尴尬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个——我——”
“先不急,咱们进去坐下说话,掌柜的,两斤羊肉,一盘蚕豆,外加一壶好酒,快点呀。”刘悦随即脸上充斥了笑容,上前拉住张辽的胳膊,就将张辽拖进了屋里。
“正想再去找文远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听军士说你累了,可休息好了?”刘悦一脸的热情,仿佛根本不知道那是张辽不愿意见他的借口。
张辽有些尴尬,只是从刘悦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满之意,尽管被问起来脸上火辣辣的,张了却只能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休息过来了,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而已,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文远,我一见你就感觉特别的投缘,咱们今日可要不醉不归。”刘悦哈哈笑着,招呼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
“是,我见到刘兄弟也特别的投缘——”张辽违心的说了一句。
要说瞧不起刘悦也不至于,真正厌烦也不是,究其根本,张辽如今已经是偏将,领一曲人马,而刘悦却只是个白身,身份上的不对等,让张辽并不愿意和刘悦多接触,其中更深的原因是刘悦太强势了。
“来,咱们干一杯——”刘悦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张辽有心事,拉着张辽开始喝酒,让张辽也找不到机会说出他的事情来。
眼见着酒过三巡,无论是刘悦还是张辽都开始晕乎乎得了,张辽知道该说了,不然真等喝多了就说不出来了,或者说说了刘悦未必记得住,咬了咬牙:“刘兄弟,今日我是来求你一件事的——”
“有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帮的上的尽管开口。”刘悦哈哈一阵大笑,说的干脆的很。
灌了一杯酒,张辽也不敢去看刘悦的眼睛,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苦涩的低声道:“我想找你借粮——”
“借粮?”刘悦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我刚借来的那批粮食?”
张辽尴尬了,感觉自己好像如此的不看眼色,不过事到如今,想想身后几百张等着吃饭的嘴,张辽咳嗽了一声:“不错,我今天去找过李县令,可是他对我避而不见,你也知道我是客居于此,眼下也只能来找兄弟你了。”
本以为刘悦还会推脱,却不想刘悦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既然文远你张嘴了,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合上嘴,粮食我借给你,只是我有句话却不吐不快——”
愣了一下,张辽没想到如此痛快,一下子反而愣住了,迟疑了一下,赶忙挤出一丝笑容:“刘兄弟但说无妨。”
刘悦还未曾开口,就先不由得叹了口气,眼睛在张辽身上打着转,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文远,你和我说句实在话,是不是我借给你这批粮食,你就要回并州大营?”
张辽沉默了,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干了一杯,还未曾开口就先叹了口气:“刘兄弟,你实在我也不瞒你,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文远,并州大营已经被吕布那白眼狼掌握了,你回去就只能投靠那白眼狼,文远你素有忠义之名,难道不为丁刺史发声,还要去追随不仁不义的吕奉先?”刘悦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一支手挥舞起来,呼吸声都渐渐地粗重了。
被刘悦说的有些惭愧,虽说对丁刺史感情不深,但是张辽也是丁原提拔上来的,反过来去投奔不仁不义的吕布的确是名声不好听。
深深的叹了口气,张辽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兄弟,我眼下这般情况你也看见了,不为我自己着想,但是着几百弟兄,我——”
“若文远要为丁刺史讨个公道,我愿为文远供给粮食物资——”没等张辽把话说完,刘悦忽然眼睛炸开一道精光,一句话堵住了张辽所有的话。
啊了一声,张辽一时间竟然不好回答,好在刘悦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经此以来,刘悦好像也有些意兴阑珊,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闷头喝酒,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
两人酒喝了不少,但是菜却没怎么吃,只是不一会,刘悦就先一步难受起来了。
“不行了,文远,今天就到这吧,你自己让人过来把粮食拉回去,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刘悦看上去有些懒散,还是亲随搀扶着,和张辽道了别,就回了房间。
留下张辽发了一会呆,自己又喝了几杯,心里也有些烦躁,心中回想着刘悦的话,竟然拿不定主意何去何从。
此一去洛阳,最少刘悦这里就背了不仁义的名声,而且打心里,张辽对杀了丁原的吕布有些瞧不起,一个不仁不义的白眼狼,可是不去洛阳的话——
粮食半夜就运回去了,刘悦的人面都没露,就算是张辽想说一声不见不到人。
这第二天一早,张辽就第一时间到了郑家客栈,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刘悦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离开。
“刘兄弟,你这是——”张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刘悦,怎么说走就走。
刘悦有些宿醉未醒的模样,看上去兴致也不高,见到张辽也只是抱了抱拳:“文远,我正准备找你辞行来着,我准备回小黄——”
说着欲言又止,片刻才嘿了一声:“文远,年后张太守就要和诸侯讨董,到时候我也会追随张太守出征,只怕到了洛阳,咱们会在战场上相见,可惜我和文远一见如故,却要在战场上各为其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