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嚣张的毛孩子。”阮小七在林稚水脑海里笑,“林兄弟,快放我出去,好让他知道,读书人也没那么好欺负。”
“可别,阮七哥,你去那可真是欺负人了。”林稚水回他,“而且,你身上伤口还裂着呢,这小子不值当让好汉再流血。”
林稚水坚定拒绝掉想出来浪的阮小七,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往那边走去。
陆嘉吉拉他:“林稚水,你要去帮忙?”
“算是吧。”
“有什么好去的,洪怀中那家伙可是冤枉过你,现在有人治他,也是活该。”
“如果我说我是看不惯姓李的那么嚣张呢?”
林稚水小臂一用力,直接把陆嘉吉整个人拉了起来,再向他展开手掌,“玉佩借我用用?”
陆嘉吉爽快地把玉佩扔林稚水手里,“这理由我喜欢,我也看不惯他那么嚣张。”
林稚水高举玉佩,松开手,玉佩快速跌落,蓄力完毕的脚就是一踢,“叮当——”飞射而出的玉佩砸偏了剑尖。
“谁!”李路行神色一凝。
林稚水走过去,拾起玉佩的同时,慢悠悠地把剑尖再往外推推,“让一让,谢谢。”
李路行微微垂眸,一上一下和林稚水对视两三息,突然归剑入鞘。“这金光县,可算有个让本公子看得过眼的了。”他的目光充满赞许,又皱了皱眉,“可惜,身上没有佩戴香囊,美中不足。”
“你应该舍得花钱。”李小少爷轻飘飘地说,“男人该舍得为自己花钱,别等入了朝廷,由陛下赐面脂口脂,那就太晚了。”
林稚水仍勾着笑:“我没钱。”
“怎么会没钱?书院不是每个月都发钱?”
“柴米油盐,都需要钱。”
“那就的风轻云淡,“钱还不好赚。劈柴,打猎,给别人家帮工,哪样不能赚钱?”
他转头去看门卫——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侍卫,“你们月钱多少?”
“回少爷,白银三百三十三两。”
李路行回头,和林稚水对视,“瞧,钱很好赚。”
文字世界里,郭靖摇摇头:“不修德行,如此习武,日后也要吃大亏。”
阮小七叫道:“哪里需要日后,爷爷我今天就能让他吃大亏!林兄弟,让我出去!”
有的事情可一可二,却不可再三。林稚水心知如果再拒绝阮小七,这位性子爽直的好汉可就要不高兴了。甚至会觉得林稚水婆婆妈妈,失了血性,被骑到头上也不反击。
但没等林稚水回应,李路行就把目光放到过来的陆嘉吉身上,视线一触即离,满脸不高兴:“这满脸尸斑的人是谁,还敢在人前出现?”
陆嘉吉被震住了,他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尸斑?我?”看到小少爷点头,直接气笑:“我打你个衣冠狗彘的,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脸,白得跟死人上粉一个样,好意思嘲笑别人。”
李路行不生气,只是牙尖嘴利地讽回去:“心脏嘴脏,怪不得脸也脏。”
陆嘉吉:“你是在说你自己?”
李路行:“随你逞口舌,总归,你和他——”指了指洪怀中,“都不许进书院。”
陆嘉吉:“书院是你开的?”
“是啊。”李路行瞥他一眼,“我皇伯伯开的,皇伯伯最疼我,改天我向他要来,就是我开的。”
陆嘉吉沉默了。
皇帝做后台,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想到自己还做着县官的爹,陆嘉吉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万一连累了阿爹被罢官,那可太坑爹了。
陆嘉吉迟疑了,林稚水却不带怕的——他连溟海城都敢去闹一闹,妖族太子都敢耍一耍,哪里会怕一个连战场都没怎么上过的小少爷。
“阮七哥!”
文字世界里,阮小七眼睛一亮:“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一个筋斗翻出,李路行眼前一花,膝盖便被重重打了一下,没来得及防备就单膝跪了。
阮小七笑道:“好孙子,跪下就行,千万不必给你老爷磕头。”
李路行气红脸要拔剑,阮小七抢身而上,手里原本是摇船的橹飞也似地一拨,宝剑飞挑而出,打了几个旋,铿锵插|进地缝里。
“好利的剑,是个好宝贝!”阮小七吹了声胡哨,“小子,教你个乖,保命的活,以后上了战场,可千万别在如此近的距离拔剑,岂不是提醒对面,先缴了你的武器。”
“是吗?”李路行抬腿踢过去,竟隐隐见凌厉锋芒,像是一柄未出鞘的长剑,刺出破空声,“那再试试这个!”
年纪轻轻能凝出几分剑意,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可惜他碰上的是身经百战的阮小七。
李路行只感觉这一腿踢得着实憋屈,简直像是踢到了棉花上,无处着力。那陌生人比游鱼还滑溜,橹底往地上一拨点,身体便转旋着避过腿风,再一抬手,橹身就又连打了他的背、腿和臂三下。
如暴雨梨花。
李路行轻喝一声,侧身挥掌,直击阮小七小腹。阮小七嘲他:“还要先喊一声,你以为我是在给你喂招?”抬手就去擒他腕,再用力一按,李路行叫了声疼,把脸涨得更红了。想要抽出来,却仿佛遭了铁钳子,怎么也拔不动。
阮小七再抬脚,猛地松手,往他肚子一踢,李路行趔趄后退,没等站稳,阮小七便足底一蹬,空翻到他背后,跨坐压下。衣摆一撩,拔|出腰间尖刀,倏地往他脸上一划。小少爷眼睛睁的大大,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敢这么做。
“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