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胚装配好之后, 下一步就是对表面进行清洁,然后再上漆裹布,透明的底漆一打上去, 木色便有了一种被时间浸泡过的润泽感, 再以麻布均匀裱裹,等待阴干。
这个过程之中,曹木给纪墨讲了许多制琴相关, 这些都是他“偷学”来的, 曹老爷子会给两个大儿子讲与制琴有关的事情,琴派、琴艺、琴史、琴谱等, 兴致起来了,也会拿琴弹奏两曲。
这时候的古琴跟现代的应该还是不同,纪墨在现代的时候没怎么在意过琴的样子,以为所有的古琴都是那样长长的样子, 并不知道古琴其实分好多种样式, 并不全是一个模子。
连声音应该也不太相同,起码音量大小不同, 古琴弹奏起来的声音, 并没有响亮到山下可闻, 连周围这片小林子都传不出去。
这种弹奏,大概就是自娱自乐的成分更多,若是人多欢闹的场合,恐怕听不得如此清雅之音——声音太小了嘛!
不知道现代的古琴是怎样传音的… …纪墨看着盒中那架已经上了年头的古琴, 据说是曹家祖辈流传下来的,曹木打开给纪墨看了, 层层麻布包裹的琴盒造型粗糙, 看着就像是一截破木头似的, 木头上的疤还留着,眼睛一样,密密麻麻看起来就丑陋不堪。
但内里的琴,却有着时光赋予的古意优雅,曹木特意取出来,指着琴上的各个部件,给纪墨讲述,之前那些小配件需要安装的地方,都在这个样本之中明示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古琴的保养工作了,会做就会修,在这方面,曹木做得格外细致,各种各样的油膏,都是纪墨从没接触过的,一样样认识就要花时间,更不要说再了解用法,连使用的先后顺序都不能错的,这可真是讲究了。
为了让自己的“天赋”更加切实,纪墨下午的那点儿时间也不打鸡玩儿了,脑子里反复回想曹木说的那些,记忆之中的画面一遍遍回现,还是要带配音的那种。
不是天才,又要假装天才,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在阴干的两天里,纪墨生了一场小病,纪母差点儿就不让他病好之后每天过来了。
“母亲,我想要跟师父学,哥哥都跟师父说好了,我病好了就过去的。”
躺在床上的纪墨有点儿虚弱的样子,他的身体底子并不好,并不如上个世界好,纪母生他的时候也不算年轻了,一开始就没想到再有第二个儿子,失于保养,孩子险些于无知无觉中流掉了,千辛万苦保下来已经不易,生下来较旁的孩子体弱,也是能够理解的。
往常不生病的时候不觉得,看着跟好孩子没两样,一生病躺在那里,纪母就扛不住,纪墨还没怎么样,她先哭肿了眼睛,只说都是自己不好之类的。
纪父少不得从旁安慰,对他来说,纪墨就是一个多了庆幸,少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的儿子,难免有些信命。
家中的愁云惨淡,让纪大郎受到了历练,再送纪墨去曹木那里的时候,就跟他多加叮嘱:“你看着点儿他,多留心点儿,他的身体不好。”
小脸圆嘟嘟的纪墨一笑起来,更显胖了,哪里能够看出身体不好?
曹木看了纪墨一眼,被他的笑脸刺了一下眼,眼中便有些不以为然,中午的时候依旧带着他去山上学制琴,还对纪墨说:“可见你病得巧,并没有错过灰胎这一环,不然,怕是又要几年才能看到我再做一遍了。”
木屋之中除了那架曹家祖传的古琴,还有就是几块木料板材,堆放在正对门的那一侧,应是早早准备下的阴干木料,若要再做一架琴,直接取材就是了,但这种东西,也是贵精不贵多,能够弹奏的雅人到底还是少数,曹木也没心急做下一架的意思,按照他的预计,这一架琴做好之后,他就准备带着琴离开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纪墨的身上,这小徒弟,带着还是不带着?
“师父放心,我会认真学的。”
纪墨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对制琴工艺的认真,真的是很有紧迫感了。
【主线任务:制琴匠。】
【当前任务:专业知识学习——(32/100)】
学习到的每一点知识,自己还不知道多少,如何量化,系统就直接转化为了最直观的数据,让他清楚明白按照“100”的刻度条,自己如今正走在哪里,看到之后就知道差距,知道希望。
曹木微微点头,直接开始了灰胎工序,这一步开始之前需要先准备三种粗细程度不同的灰,为粗灰、中灰、细灰,先用粗灰,这灰是鹿角霜混合了大漆而成的,本质上还是一种胶,鹿角霜是熬制鹿角胶后剩余的骨渣,这种东西混合了大漆之后的附着力不错,上了一层之后又是静待阴干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纪墨不太明白何为灰胎,听得曹木讲解也不过是“胎如人衣”的那一套,若要细究下去,对方也不知道原理为何,这就好像不懂浮力的人也可以学会游泳,有些东西原理怎样不影响制作使用,可能只有创始人知道为何非要有这样的一个步骤。
纪墨某些方面有点儿小钻研的劲头,很想知道这灰胎到底是为了美观好看,还是为了防腐保护,又或者进一步增加古琴自带的音箱感,让音色更加明亮苍古?
手有点儿痒,想要自己试做几种不同的,之后再对比效果,起码从目前的的状态上看,这时候的古琴完全没有什么美观的感觉,那一层粗灰黏上去,实在是有点儿丑。
“阴干之后再打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