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事情实在是太遥远了, 纪墨长这么大,连纪家这片地都没走出去过, 跟井底之蛙没什么两样, 缺乏沟通的渠道,也觉得自己的判断缺少依据, 就算不是打仗什么的,受伤流血,发热炎症, 也是很普通的病症啊,好像以前总是亚健康的现代人,换季的时候感冒发烧都是普遍现象, 谁还没经历过“吃药七天好, 不吃药一个星期好”的小病症啊!

再有日常做事什么的,刀子切了手也是经常的, 纸张还能划伤手指呐, 止血疗伤的药也是家用医药箱之中的常备药品了,白药系列的那些, 纪墨还用过几种呐。

所以, 也许他们的东家就是在搞一个批发, 充当一个源头供货商?事业做大了, 货源所需增加,也很正常啊!

往好处想, 也就是这样了。

纪墨没有在这件事上费太多心思, 很多事情, 想多了都是无用。

药草种植的学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多举措,并不是你这边儿动了一下,它就立刻能够给出反馈来的,有很多想法,都要到最后定音的时候才能发现问题所在。

对此,纪墨也很习惯了。

无论是铸剑,还是制琴,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说它一定毫无问题,材料的配伍,整体的制作,都只是得出结果的一部分,若干影响因素集合在一起才决定了结果。

对药草种植上的任何想法,无论是改良还是疑惑,都要等待药草收获之后才能确定是否有用,而在改良之前,起码也要知道原本的是怎样的吧,这方面并不是别人言语描述一通,自己就能完全领悟的,还要扎扎实实,一起跟着药草成长一年。

纪墨懂得这个道理,他的耐性还算充足,沉淀下最开始的浮躁之气后,他也能在汗流浃背的时候不忘观察药草的变化了,这可真是考验眼力的事情,如从炉火之中观熔炼程度,又似以目定曲直,却又更难了一些,纪墨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当成显微镜,直接看看细胞变化了,那歪斜的原因是什么,因为缺水而倒伏,还是因为缺肥料而倒伏?

又或者单纯是太晒了?

浇水的方式,是滴灌更好,更科学,还是说也能够使用喷洒的方式,亦或者直接如农田浇灌水稻一样引入细细的水渠,缓慢渗透更好?

所有的想法都需要慢慢实践,而若做对比实验,没有精确的观测仪器,仅凭眼力,也是很难判定到底哪一边儿更好的。

这就好像看人脸色好不好,除非是那种红得明显,白得明显的,不然,从哪里看气色呢?就是一种感觉,模糊,而朦胧,透着些玄学范畴的感觉,所谓的红光满面,总不能真的是脸上发红光吧!

所以,对药草而言,真正的状态好和状态欠佳,若是没有具体的表相,是很难分辨出来的,而等到表相具体的时候,多半又是回天乏术。

怎么说的,等发现叶片干枯的时候,可能根都已经全部腐烂了,没有抢救的余地了。

而土下的事情,显然也只能凭经验,而不能够凭肉眼去判断。

这方面,纪家的方法就很善解人意了,一般药草都是草本,扎根相对较浅,于植株旁留一个小窟窿,手指头能够戳进去的那种,浇水或施肥之后,还可以用手指头伸进去探一探,以此来估测其中的温度湿度肥力程度。

有些时候,还可以用更破底限的方式去尝一尝。

是的,就是用嘴的那个尝一尝,什么酸碱度什么的,科学说这些,古代也会讲究,但他们是真的用舌头尝出来的,手指头戳进去,沾上一些土粒回来,于指尖搓开,看看情况,然后还可以把这些土放在嘴里尝一尝味道,从味道之中判断土壤的状况如何,是否出现了问题之类的。

没有测试纸,不用什么溶液,就凭这样的土办法,有经验的,如纪桑,就能充分判断许多问题了。

纪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吃惊有之,震惊有之,一言难尽更有之,难道自己以后也要这样吗?他一定要拼命忘掉地里曾经浇过粪肥这件事才能够觉得下嘴尝一尝不是个难事儿。

想当初,唐三藏还喝过加了土的酒,那可是土啊,踩在脚下的土啊,他这个… …

不行,真的不怕有什么寄生虫吗?

好多寄生虫都是粪口传播的,真的!

“我觉得,也许可以煮一下,再浓缩一下那个水,再… …”

就算是那样,也完全不想把它放到嘴里去啊!

只是想,纪墨的脸都要皱成小老头了。

这不端正的态度,当然又被纪桑批评了一顿,而知识点的增长告诉纪墨,对方没有错,他若是不能克服这点儿心理障碍,不要说以后了,这一关就卡死他了,还不知道是怎样考试,若是不能了解这种基础,恐怕后面的学习都没办法进行。

纪墨做了半晚上的心理斗争,中医么,中药么,种植么,想想那些年中医喂你吃过的屎,突然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好多中药材,似乎都是不那么干净的,各种“矢”“白”就不说了,都是“屎”,然后还有各种土,外带各种虫子,蚯蚓蜈蚣什么的都算是小儿科了,这样三下五除二——

“何况,又不是真的吃屎,就是土而已,真的就是土而已!”

后半夜,纪墨睡得噩梦连连,他梦见自己在一个实验室里,拿着试管摇晃,看着里面淡黄色的溶液皱眉,然后有人就在一旁笑着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这可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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