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个神秘幽灵，自广袤的黑暗中走出，如跗骨之蛆般紧紧跟随着他，贴在其耳边，吹动脖颈处的汗毛，轻声呢喃。
“啊......”
干瘦男子尖啸一声，吓得浑身发抖，灵魂出窍，立即从原地窜了出去，一步跃至数米之外。
颤若抖筛的他转过身，面带恐惧地向身后望去。
只见一道颀长身影立在他原本所立位置，平静看着他。
而他的那位发小，更是不堪。
竟双腿一蹬，当场被吓得昏厥过去。
真真是白长那么大的个子！
“牧...牧兄弟，又有何事要向为兄请教？”
尽管干瘦男子早已浑身汗如雨下，嗓音颤抖，面色惨白，犹如大病一场一般，任谁都能看出端倪。
但他仍然努力镇定，咬牙死扛。
“我只是有一事不明。”
“讲...讲，荣某一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我萍水相逢，从未有过冲突。”
“牧某自问也礼数周全，从不轻佻，但不知为何，荣兄似乎对在下一直抱有敌意，心中有恨。”
“不知荣兄可否为牧某解答？”
牧尘一步一步地走向干瘦男子，步伐坚定。
“逃！”
干瘦男子闻言，面色剧变，哪里还不知事情败露。
到了这时，心中再无半分侥幸。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遁向密林深处。
——
砰，一击鞭影落下，将匆忙逃窜的那道身影打落回来。
“牧尘兄弟，牧尘兄弟，我错了，我错了。”
“在下刚刚只是一时糊涂啊，还请饶我一命！”
“荣某自幼失怙，家境贫寒，家中还有母亲与妹妹等着我从灵路回去，带着荣耀，我不能死在这里啊！”
干瘦男子动作利索地自尘土中爬起身，自知不敌的他，推金山倒玉柱般，轰隆地跪伏在地。
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啪啪啪地自扇耳光，动作极猛。
不一会的功夫，双颊就肿得如馒头般高。
“我给过你机会了......”
牧尘摇了摇头，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
他数次回返，多番暗示，可惜纯属抛媚眼给瞎子看。
“给我去死啊啊啊！！”
待他刚一走至近前，跪伏叩首的干瘦男人猛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庞，神情癫狂。
他自怀中掏出一件灵兵，直奔牧尘的胸膛而去。
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为什么不能宽恕我？
果然是一个宽己律人的十足伪君子。
伪君子，就得去死！
干瘦男子手持利刃，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然暴起，直到......直到他手中的那件下品灵器，被牧尘空手夺去。
随手一搓，扭成一团麻花，丢至一旁。
牧尘被偷袭，面上却并无太多羞恼或愤怒的情绪，只是不悲不喜地看着犹若一条死狗的干瘦男子，“还有吗？”
干瘦男子在这道不含丝毫感情的目光注视下，竟然再次呜呜大哭起来，涕泗横流：“刚刚我撒谎了，我的生母也早就死了。”
“但是我真有一个妹妹在等着......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道血淋淋的碎肉掉入尘土当中。
他的舌头被拔掉了，再不能言语。
“这是生死不如。”
牧尘甩出一击鞭腿连点四下，断掉他的四肢。
“这是断子绝孙。”
一脚踢向他的裆部，震碎****。
“灵车漂移的话，灵路条件简陋，暂时没这个条件。”
“天打五雷轰，牧某也不曾修过雷系法诀，抱歉。”
牧尘动作微微停顿一下，似在踌躇，“不过‘走路就被凶兽咬死’，这个倒是可以满足你。”
说着，牧尘抓起软趴趴的干瘦男子，犹若拎着一只破麻袋般，速度极快地消失在原地。
他寻到一群极度饥饿的兽群，随手就将此子丢入其中。
待确定干瘦男子情绪稳定，安详离去后，牧尘这才满意离开。
荣兄，你许下的四个美好愿望，我统统帮你实现了！
——
篝火处，帐篷旁。
被荣姓少年唤做“老时”的高大男子，仍然昏厥在地。
直到牧尘离去多时，他才将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线，试探性地打量着外界，场上空无一人，只有火柴炸裂之声。
就这般，高大男子仍未起身，继续装睡。
又过了半个时辰，确定无误后，才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
他自然没有真的被吓昏厥过去，装死罢了。
“真的好险啊......”
高大男子站起身，活动起几近酸麻的周身肌肉，喃喃道。
“折腾完了？”
突然，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场上响起。
“吓！”
高大男子惊得一蹦三尺高，魂都快被吓没了。
心脏砰砰砰地直跳，浑身手脚冰凉，虚汗直冒。
他顺着声音来向望去，面容俊美的华服少年依然安坐那颗大青石之上，一如既往，数个时辰前那般。
“折腾完就过来坐，有问题要问你。”
牧尘扬手一指脚边的树根，发出邀请。
高大男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乖巧如猫咪般坐下。
“很好，我喜欢识时务者，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那荣某蠢得像头驴，你不要学他。”
“知道知道！”
高大男子疯狂点头，明智地没有去问同伴去哪了，都不用牧尘引导，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