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来人当是结束了通话,但依旧并未离去,听动静,像是坐了下。
啪——
一声轻响,暗房内的灯被打了开。
苏牧缓缓侧目,恰能看到来人侧坐在一把椅子上,竟还颇有闲情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可转眼,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起身朝通道口走去。
走到通道口前,俯身蹲下,好一阵端详,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蓦地抬头,当即大惊失色!
此时的苏牧,已从古董桌后站起了身,面色沉静,就像这玉缘斋是他自己的地盘儿一般!
“你……你是谁!”
来人跟着起身,惊慌片刻后恢复了冷静,一双浑浊的眼睛闪出一道杀意。
这人面生。
前一日苏牧来砸场子并未见过。
对方也没认出眼前的不速之客正是他方才电话中扬言要找的人。
“你怎么进来的?从暗道?”他垂眸轻瞥脚下暗门,顺时明白了为何方才会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怎么进来的不重要,”苏牧平静道,“但我接下来做的事,对你很重要。”
“我?”来人神情更紧张了些,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也跟着朝腰后伸去。
“没错,”苏牧轻轻一笑,“我要砸店,若不想死,带着伙计离开。”
他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对方愣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
“砸店?你说你要砸玉缘斋?”
“怎么?你没听清楚?”说话间,苏牧已走到那人跟前,亦清晰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方才你说十点前要见到我的尸首,现在我来了,我也告诉你,十点后,这玉缘斋就不存在了。”
苏牧的话落音,对方神色蓦地一顿。
“是你?”
那人终于明白了眼前之人就是前一日来砸场子的。
一瞬间,他面色狰狞道:“既然你自投罗网,今日老子就教教你该怎么做人!”
说罢,他方才放在腰后的手竟持一把软刀而出!
又是软刀。
苏牧想起前一日交手时,那为首的就擅用软刀。
眼前之人煞气更重一些。
不出意外,二人当是同门。
若是没猜错,定是玉缘斋背后之人私下养了门客,又或者是雇佣了什么地下帮派在道儿上为非作歹。
“看招!”
来人猛然亮刀。
苏牧脚下一顿,轻盈朝后退了几步。
“老子忙得很!快点儿解决了你也能去lùn_gōng领赏!”
那人看苏牧后退,杀气更加骇人,步步铿锵杀了上来,手中的软刀在暗房之中掀起几道寒光。
苏牧看上去不忙着出手,只一味闪躲,眼睛却没闲着,不住瞥着周遭的古董。
可惜他对这些物件儿不慎熟稔,也看不出哪个真哪个假,更判断不出价值几何。
无奈之下,他竟一面躲闪一面掏出手机打给了陆青青!
“陆小姐,麻烦驱车来千佛巷玉缘斋,带上顺子。”
“现在?干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你把我当什么?”陆青青开口就像是连珠炮。
苏牧听了哭笑不得:“来算算我手下的古董值几个钱。”
“你手下的?”陆青青听起来很是惊讶,“你一个开出租的……这么厉害?”
嘶——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苏牧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对方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蛇来!
此时那蛇正双眼血红冲他吐着信子!
“不说了,”苏牧凛声道,“尽快顺子来,我要开张了。”
说罢,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一动不动看着两步外的敌手!
方才他软刀接连劈下,竟拿苏牧毫无办法。
此时不得不放出大招!
“臭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躲过我的软刀就了不得了?”
对方很是得意,声音跟手中毒蛇吐信子的声音合为一体,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哪个更恶毒。
那蛇黑白花纹相间,长约一米,苏牧分辨不出品种,但明白必然是剧毒无比!
“你真当我玉缘斋的场子就这么好砸?”
说罢,只听“咣当”一声,对方竟将手中软刀丢在了地上,抬手就吹了一声口哨。
而他另一只手中的毒蛇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忽地周身一顿,朝苏牧“飞”来!
苏牧下意识闪躲。
让他跟人对付,他游刃有余。
可这还是头一次对付一条蛇!
猖狂的笑声当即传来。
“臭小子,我这宝贝养了数月,还没放出来过,今日你非要头铁撞上来,好啊,那咱们就开个荤,我也想看看人中了海蛇的毒,能变成一副什么鬼样子!砸我玉缘斋的场子?呵,你终究是嫩了点儿!”
说罢,紧跟着又是一声口号。
当是对那蛇的命令!
此时那条毒蛇在地面上快速蜿蜒。
虽未长四肢,可移动速度却相当之快。
不仅如此,还能灵活攀爬在各式古董家具之上!
苏牧凛眉躲了一阵子,仔细观察那蛇的“伎俩”,终心下明了几分。
末了,苏牧恰回到之前躲避的那张古董桌后,轻提一口气,整个人站了上去。
“蠢货!”对方又开口道,“你就算爬到房顶也躲不了!若你识相求饶,咱们还有的赏脸!”
苏牧稳站桌面之上,抬眸看了眼自己跟对方的距离,又垂眸看了眼脚下一个扑身就能“飞”来的毒蛇,开口道:“商量?你想怎么商量?”
“现在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