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阳光明媚和风习习,又是一个适合春游踏青的好日子。
萧珪来到了小岛上,耐心又细致的整理自己的钓具,安顿鱼食。严文胜在张罗火堆准备烤肉,影殊正在温酒煮茶。
奴奴由婢女团儿带着,坐在铺了毛毡的草地上练弹琵琶。
她唱起了,令萧珪久违的歌儿。
听到奴奴的歌声,萧珪就有一种回到了轩辕里的感觉。他记得去年,奴奴经常在那一座并未拓建成庄院的小楼里,开启她的“个人演唱会”。每到黄昏,轩辕里的村民就会蜂拥而至,一边喝着萧珪家里的茶水,一边欣赏她可爱的表演。
萧珪觉得,那真是自己有生以来,过得最无忧无虑也最温馨有爱的一段时光。
自己往后,恐怕很难再过上那样的日子了。
片刻后,一辆马车驶进了萧府大院。
郝廷玉把王忠嗣请了来,径直带他走上了小岛。
“萧先生,你这宅子可真是不错啊!”王忠嗣笑呵呵的说道,“最妙的就是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小湖。小湖的中央,竟然还有一个更加漂亮的小岛!”
“这个岛,就是专门用来钓鱼的。”萧珪说道:“因为,钓鱼要到岛上钓,不到岛上钓不到。”
萧珪故意说得很快。
王忠嗣听得一愣一愣的,“岛什么?钓钓……哎呀,太拗口了!”
二人一同哈哈的大笑起来。
影殊拿着托盘,送来了两盏热汽氤氲的好酒。
“来,我们先饮一杯。”萧珪说道,“王兄军务繁忙,难得休息两日。今日就在我家这个小岛之上,好生的休闲放松一下吧!”
“好啊!”王忠嗣笑呵呵的点头,和萧珪一起喝下了这杯酒。
二人把酒杯交还给影殊,萧珪拍着王忠嗣的背,“来,我教你钓鱼!”
王忠嗣似乎很感兴趣,笑而问道:“你这湖里,当真有鱼吗?”
“当然有了。”萧珪说道,“非但是有,还有许多大鱼!”
王忠嗣说道:“不会是,你自己花钱买了许多鱼来放养在此,专供自己垂钓玩耍吧?”
“绝对不是。”萧珪说道,“湖里的鱼,都是自然生长的野生鱼。另外,我这个小湖有水渠连通洛水支流,会有许多从江里溜进来的江鱼。所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竿钓起的是将是什么鱼,惊喜总在不经意之间,突然出现!”
王忠嗣的眼睛一亮,“听起来,这似乎很有意思!”
萧珪笑道:“我钓过不少了。这个湖里的鱼儿力气都很大,味道也是极为鲜美。”
“那真是太好了!”王忠嗣呵呵直笑,“王某人生平最爱吃的,就是鱼!”
“这么巧?”萧珪哈哈大笑,“我也是啊!”
“那我们赶紧,赶紧钓起来!”王忠嗣变得兴致勃勃。但是看着那一堆林林总总的钓具,他又有些犯难,“这该,从何开始呢?”
萧珪笑道:“今日,总算是轮到我来当老师了!”
王忠嗣像模像样的对着萧珪叉手一拜,“那就恭请西席,赶紧开始,教我这个学生如何钓鱼吧?”
萧珪哈哈的大笑。
两人扎堆凑在了一起,开始摆弄各种鱼竿和鱼食,准备抛钩下饵。
别看王忠嗣学富五车、文武双全,打起仗来更是威风八面,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只如探囊取物。
但是钓起鱼来,王忠嗣可就不是一般的笨手笨脚了。
萧珪教他打抛竿,要将一大团松散的鱼食捏紧了,扔到远处以便垂钓大鱼。王忠嗣怎么也扔不好,不是甩断了鱼线就是把鱼食砸在了近处。还有一次,那一大团鱼食干脆在头顶炸了个天女散花,淋了大家一满身。
奴奴都忍不住抱怨起来,“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哪!”
王忠嗣简直都要没脸见人了,捂着脸,笑得浑身直发抖。
萧珪也快要被他笑死了。
最后他只好放弃了教王忠嗣打抛竿的想法,和他一人拿了一根短小且易于操作的小钓竿,坐在了水边,安安心心的教他钓一些近水的小鱼。
尽管如此,王忠嗣也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蚯蚓挂穿进了鱼钩。又试了好几下,他才顺利的抛竿入水。
“哎呀,总算是成了!”王忠嗣如释重负,回头对着奴奴笑道:“小姑娘,你看到没有。我可一点都不笨,我一下就学会了!”
奴奴拍着手儿,咯咯的笑道:“你可笨了!我都比你钓得好呢!”
王忠嗣冲着奴奴扮了一个鬼脸,把奴奴笑得东倒西歪。
王忠嗣回过头来,脸上全是属于父亲的那一种灿烂笑容。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老王,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刚好和她差不多大吧?”
“是啊!”王忠嗣面带笑容的说道,“也是一样的可爱。”
萧珪正要说话,忽见浮标有了动静。他立刻提竿,将一尾三四两重的鲫鱼拉了上来。
“咦,还真是有鱼!”王忠嗣立刻眉开眼笑。
“这算是小的。”
萧珪一边说着,一边将鱼儿取了下入放进了鱼篓里,再又重新抛竿入水。
几乎才过了几个呼吸了时间,浮标又动了,萧珪又拉了一尾差不多同样大小的鲫鱼上来。
王忠嗣既高兴又纳闷,“它怎的,只吃你的钩不吃我的?”
萧珪笑道:“那你得去问它们哪!”
王忠嗣搓着手摇头而笑,满怀期待又有一点焦急,紧紧的盯住他的浮标去了。
过了一阵,萧珪接连拉了四五条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