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即将降临,袁思艺催着马车尽快赶回了皇宫,前来求见武惠妃。
可到了武惠妃的住处一看,皇帝来了,武惠妃正在花园里陪他散步消食。
袁思艺想起了萧珪此前面圣的事情,如今见了皇帝,只觉一阵肝胆发颤,根本不敢露面。
李隆基却是察觉到了正在远处晃悠不敢上前的袁思艺,他对武惠妃说道:“爱妃,袁思艺匆匆而来,看似有事。却又躲在那边不敢上前,却是何故?”
武惠妃连忙扭头看了一眼,说道:“这奴婢也不知道犯的哪门子浑,见到圣人在此,也不上来拜见。”
李隆基淡然道:“或许是有内廷之事需得秉报,又不太方便让朕听到吧!”
武惠妃眨了眨眼睛,说道:“兴许是吧?”
“内廷之事千头万绪纷芜繁杂,辛苦爱妃了。”李隆基微笑道,“朕先去沐浴,爱妃把他唤来说事吧!”
说罢,李隆基转身就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武惠妃施礼参拜。
皇帝走后,袁思艺匆忙上前,拜倒在武惠妃面前。
武惠妃有点不悦,说道:“袁思艺,你为何要在圣人面前,如同做贼一般的躲闪?”
袁思艺一愣,“娘娘,圣人发现奴婢了吗?”
“莫非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你也不想一想,你多大一个块头?”武惠妃冷笑了一声,“罢了,说事吧!”
袁思艺唯唯喏喏的道了罪,然后,将他昨天晚上与谢黑犲见面的一些经历,和他在重阳阁的一些见闻,全都详细的跟武惠妃说了一遍。
说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武惠妃倒也颇为耐心,居然也就认真的听了半个时辰。
待袁思艺讲完之后,武惠妃眉头微皱的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未免也太过大意了。居然会着了谢黑犲的道,让他连夜逃遁。”
袁思艺小声说道:“娘娘责怪得是,奴婢当真是有一些疏忽大意了。奴婢派出送信的那个小黄门至今也没有回来,想必多半是落在了谢黑犲的手里。如今想来,谢黑犲早就对我有所怀疑了。奴婢虑事不周,办事不力!奴婢深感惭愧!”
“本宫没功夫责怪于你。”武惠妃说道,“本宫考虑的是,你与谢黑犲相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有求于你。按理说,你应该对他知根知底,并能轻松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可到了关键的时刻,你却着了他的道。相反,只与谢黑犲见过一次面的萧珪,却把谢黑犲的性子和动向,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袁思艺,这说明了什么?”
袁思艺满面愧色的施礼拜下,说道:“这说明奴婢无能,连一个谢黑犲都驾驭不了。萧珪……萧珪确实,有些厉害!”
武惠妃双眉微皱,问道:“告诉本宫,他究竟厉害在哪里?”
袁思艺滴溜着眼珠子琢磨了片刻,说道:“娘娘,此人肯定是跟着张果老,学了一些神仙道术。他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奴、奴婢,哪里斗得过这种人啊?”
“胡说八道,没用的东西!”武惠妃有点恼火,沉声道,“好好说话,休要东拉西扯!”
“是,是……”袁思艺惶恐不安的应了几声,两又说道:“娘娘,如果萧珪不懂这些神仙道术的话,那他也不是一般人。谢黑犲的这件案子有些特殊,因它这牵扯到了不仅涉及江湖与官场,还牵扯到了宫里。这方方面面大大小小的事,萧珪全都把控得滴水不漏。各种不同不样的人物,也都像是变成了一枚一枚的棋子,全被萧珪捏在手上随意摆弄,无不得心应手。”
武惠妃眉宇一沉,“你说这些人物当中,包括圣人与本宫吗?”
袁思艺吓了一跳,慌忙拜伏于地,“奴婢不敢!”
“你是不敢。”武惠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淡然道:“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道理。这一回,就连圣人都变作了萧珪手中的棋子,被他利用了。”
袁思艺连忙说道:“娘娘,萧珪此人,心智之强、城府之深,确实……确实殊为可怖啊!”
“本宫早已知晓,还用你说?”武惠妃淡然道,“此前我与圣人论及萧珪,也曾如此提醒。圣人却说,是我对萧珪有所偏见……”
袁思艺没敢插嘴,保持着安静。
武惠妃也没再说下去,自顾寻思了片刻之后,问道:“你争取到他的信任了么?”
袁思艺怔了一怔,喃喃道:“奴、奴婢不知……”
“看来你是失败了。”武惠妃轻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本宫不怪你。面对萧珪,你既没有足够的道行,也没有足够的本钱。他应该没怎么,把你放在眼里。”
袁思艺的脸皮直抽搐,尴尬又惭愧的低下了头。
“但是,既然他愿意让你去帮他一起对付谢黑犲,那怕你帮了倒忙他也没有介意,那也就意味着……”武惠妃说到这里,微然一笑,再道,“他是一个聪明人。”
“娘娘所言即是!”袁思艺连忙跪直了身体,叉手拜道,“奴婢确实无能,奴婢非但没能帮上他一点忙,眼看还有可能会把自己的老母亲都给搭进去。但是萧珪一直都对奴婢以礼相待,他还答应,让我明天跟他一起去巩县。娘娘,萧珪这是准备买下寿王殿下的人情,并有意与娘娘和解啊!”
“你这奴婢,总算是开了一点心眼。”武惠妃淡然一笑,说道,“很明显,萧珪根本就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有你没你,他都能收拾谢黑犲。但是,他需要通过你来向本宫传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