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撇起了嘴来,“阿爷,我不要嫁人!我要当道姑!我要自由!”
李隆基十分严肃的板起脸,弯下腰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她的宝贝女儿,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
“不,准!”
此时,伊阳县。
奴奴双手托腮的坐在屋檐下,怔怔的看着院子门口。
旁边另有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堆砂子,玩泥巴,不时的叫奴奴过来一起玩。但是,奴奴并不搭理她们。
那几块奴奴用来教她们识字的小黑板,也扔到角落里积了一些灰尘,好几日未曾用过了。
最近好几天来,奴奴每天就只是坐在这个屋檐下,傻傻的看着院门口。
大人们都有点担心起来,一向活泼可爱的奴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可别是害什么病了?
只有尹阿婆知道,奴奴其实一点都病没有。她只是在等着萧先生回来接她,一起去洛阳。
那天萧先生走的时候,就是这么多说的。奴奴很开心,因为她很喜欢洛阳,还有洛阳的帅阿姐和清尘姐姐。
可是好多天了,萧先生也仍旧没有回来。
满心欢喜与期待的奴奴,渐渐的就不开心了。
她每天都会拿上一个小马札,坐在屋檐下盯着门口,盼着萧先生的身影出现。
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他的时候奴奴几乎全是这样盯着,等着。
就这样,好几天了。
今天,奴奴照例如此。轩辕冰坊的大人和小孩子也都习惯了她副样子,不再有什么好奇。
那些孩子们玩泥巴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听到奴奴大喊了一声“嵩哥哥”,然后她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众人扭头看去,门口正有一个高大健硕的青年从马上跳了下来,欢呼雀跃的跑到奴奴身边,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奴奴,可让我找到你啦!!”青年放声大笑。
奴奴也发出了久违的笑声,“嵩哥哥,你怎么来啦?是不是萧先生叫你来接我的?”
薛嵩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啊!萧先生有点急事去忙,特意叫我,过来接你。”
“太好啦!太好啦!”奴奴举起双手,大声欢呼。
这时,尹阿婆走了出来。
薛嵩连忙将奴奴放到了地上,说道:“奴奴,你去玩一会儿。我与你阿婆说几句话。”
“好。”奴奴很听话的点头,“我去给嵩哥哥买酒!”
薛嵩笑而点头,“奴奴真乖。”
奴奴欢天喜的去了。
尹阿婆将薛嵩请到了房间里,开门见山的说道:“薛公子,萧先生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薛嵩皱了皱眉,“你老人家都知道了?”
尹阿婆小声道:“海捕文书发到县衙之后,老婆子也被叫去问了好几次话,冰坊这边也一直有不良人暗中盯着。虽然后来海捕文书被撤了去,但萧先生那边也一直没有音信传来。老婆子因此,十分不安哪!”
薛嵩勉强的笑了一笑,说道:“阿婆不必担心,其实萧先生早就到了洛阳,一切平安无事。”
“当真平安无事吗?”尹阿婆有点惊奇。
“是的。”薛嵩点头,“那些事情,确实有些麻烦,但萧先生是什么人哪?他一到洛阳,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海捕文书不是也撤了吗?现在他还有些事情要忙,于是就派我到伊阳来,接奴奴过去了。”
尹阿婆长吁了一口气,“如此,老婆子总算是放心了!”
薛嵩说道:“阿婆,我还得再去一趟赌场,找苏幻云说些事情。我现在就去了,很快就回来。”
“薛公子别急。”尹阿婆连忙道:“你还是等奴奴打酒回来之后,与她当面说了清楚,再动身去吧。不然她一回来不见你的人,又要哭闹好一阵子。”
薛嵩呵呵的笑,“好,那我等她回来。”
片刻后奴奴提着一个酒壶回来了,一进院子就大声道:“阿婆,嵩哥哥,家里来客人啦!”
薛嵩连忙出门一看,是伊阳县不良帅耿振武来了。
只不过,他今天是穿了一身平服,不再是官差的打扮。
薛嵩在轩辕里住过一段时间,与耿振武也不陌生,两人相互施礼打了照面。
耿振武将薛嵩请到一旁,小声的问:“萧先生现在怎样了?”
薛嵩皱着眉,摇了摇头。
耿振武叹息了一声,也是摇头。
“他没死。”薛嵩连忙道,“只是受了重伤,昏迷之中。”
耿振武这才略感欣慰,吁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至少还有希望。”
薛嵩看着他有些好奇,“耿帅,你时常都是一身公服在身。今日为何,这副打扮?”
耿振武笑了一笑,说道:“耿某早被扫地出门,不再是伊阳县的不良帅了。刚才去了酒坊打酒,恰巧遇到奴奴。听说你来了,便过来找你叙一叙旧。”
“扫地出门?”薛嵩惊讶道,“为什么?”
耿振武淡然道:“萧先生出事的时候,上面派了一个官差拿了海捕文书过来,叫我去捉人。那厮太过嚣张,我便将他收拾了一顿。后来那个官差回到洛阳告了我的刁状,没办法,我只好卷起铺盖滚蛋了。”
薛嵩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耿兄,要我说,这是好事。以你的本事,干什么不好,非要做一个不良脊烂?”
耿振武呵呵的笑,“当初我若不做不良脊烂,怕是连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