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树树梧桐花开的正好,花萼细长深陷,一捧捧开的淡紫色簇在一起也有丰满的艳丽,只是大狱的阴冷也为花儿朵儿的染了几分凄风楚雨的瘦骨伶仃。
开到颓败的花朵渐渐成了暗淡枯萎的橘黄色,有风略过,似被绊住的欲飞不飞,宛若垂垂老矣的蝴蝶,再无机会投入广阔的天空。
徐悦送了灼华回家,洗去了停尸房的沉闷**之气,换上熏了旃檀香气息的干净衣裳,这才让紧拧的眉宇稍稍舒展开些。
瞧着时日尚早,徐悦便又回了衙门。
姜遥几个得了信儿,早就在鹤云居等着了。
“如何?”
灼华乏累的掐了掐眉心,只觉得心口又开始蠢蠢欲动的闷痛起来。
她细细将所知的讲给了他们听,“一环扣一环,浮在表面的几个人已经盯住了。只是这几个太容易被人发现,想来也是很难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的。方才去了停尸房又仔细验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痕迹。都是武夫,身上新伤旧伤的也多,又是昨日刚打了架的,实在难以分辨出什么来。”
姜敏拧眉道:“胃口还真是大了,想一并吞了三千营和巡防营,顺带挑拨了周氏和柳氏的关系。”
姜遥摇了摇扇子,嘴角习惯性的上扬着,酒窝里却盛了几分凌冽滋味,“这个李怀有些意思,竟能拢住这么些个厉害角色,从前还真是小看了他。”
灼华吃了两口凉水,平了平心口的憋闷,“李彧懂得作壁上观,他自也懂得,当初败像初现,他就做好了退避观战的准备了。否则,如何能那般轻易就被遣去了封地。”
李郯面上有薄薄的笑意,似冬日的阳光落在了坚硬的冰柱之上,反射了一缕寒光奕奕:“他如今算计着储位,手底下的人只盯着那些位子,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管不顾。若真有三哥上位的一日,那些人得了重用有了权力,还不把咱们当了死敌。咱们这拨儿人,一个都别想过太平日子了。”
都说天家无父子,天家又何来的兄妹之情。
她永远都记得那些人是如何算计皇后,算计她的丈夫和孩子的!
姜敏握了握她的手,给于她安抚与力量:“那就让他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李郯抿了抿唇,问道,“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