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史嗤笑,“难怪了,连自己的孩子都狠得下心舍弃的,何况我这个带着目的而结识的朋友了。打,拿水来泼醒了,接着打!”
“余谦,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我会让她生不如死的记着你是如何舍弃她们母子的!”
一盆水泼过去,满地的鲜血混着尘埃,泼出了一浪又一浪的暗涌,似利剑一般刺在余谦的双目。
三月初的气候,还是凉的,沾了水,更是刺骨的痛。
妇人在钻心之痛中狼狈的转醒,双目空洞的望着丈夫的方向,似在看他,又似不在看。
护卫高举了竹条,呼啸着朝着妇人的肚子而去。
一下又一下。
可那妇人却似不知如何疼痛了,只是一味绝望的睁着眼。
余谦终是松了口,一把拥起了血水中的妻子,“别打了!我说……”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
以为自己能狠得下心撑得过去,可偏偏就是撑过了最紧要的关头,却撑不过绵软的一瞥。
左长史和府衙的衙役匆匆去,提了人和口供一路策马而回。
余谦被推进了园子里,口供由衙役交到了蔡茂静的手中。
后头受了审问的两个楼里的护卫也被提了上来。
人群里的鸮眼看着那几个人,翻涌了一阵森然。
蔡茂静看了一遍,又递给了李彧,“王爷也瞧一瞧吧!”
灼华一抬眼,见众人十分感兴趣,便问了两个护卫道:“这个阵法谁让你们摆的?”
护卫伏在地上,颤颤姿态便如秋风中的一叶枯黄,“不、不知道,上个月的时候奴才两个出去吃席,回家的路上遇上个黑衣人,给了好大一包银子,还有一张图纸,就说让我们想办法把假山按着图上的样子摆好。”
“一定要在今日安置好。只能听出是徐洲的口音。奴才、奴才不知道这个是什么阵法啊!殿下饶命!王爷饶命!”
李彧皱着眉,嘴角有一抹彻寒,居高临下的睇着余谦,“你自己说。”
余谦木然的跪在地上,衣摆上的血水让如寒冰利剑刺着他的双目,“奴才听说观味楼要翻新整修,打听到了设计园子的是匠人朝贺描制的图纸,晓得楼里将会有大片水波相接。”
“王爷与殿下兄妹情深,若是有人告诉你,吴中的太湖石是最好的装点之物,你一定会去寻来。太湖石巨大,能容人藏身。左长史视我为友,不加设防,我便找机会掏空了假山,杀了护卫藏进去。”
左长史怒过之后便只剩了头脑空白,他知道夺位会死人,却不曾想自己也会被算计在内。
杨夫人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如何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