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笃定淡然,李锐莫名一怔,眉心突跳了一下,没了方才的镇定。
灼华慢慢踩着地上的雪花走了几步,方缓缓道:“一是斩断这个开战的导火索,二是警告袁尛。我与袁颖有所算计,但袁尛这些年也未算计到我头上,我也犯不着去杀他。可你要知道,陛下的圣旨如何是一介臣子可抗拒、敷衍甚至是欺骗的?他会想,袁尛是不是对他的旨意有什么不满?偷偷换下女儿来,心里是不是有什么算计?是不是想着意图挑起战火?”
李锐能在皇权争夺里沉浮那么久总算不是只有武将的鲁,她只说了两句,他便反应过来了,背脊一片燥热,瞬时里便有了十年的沉重压在心口:“……你竟是要算计这个!”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灼华缓缓一笑,“你们偏又声声自证,那一年多谨守军中规矩,不会有所出。左右,都是欺君。从今往后,陛下还是会重用他,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陛下都会反复的思量,多加的怀疑。他想帮你,可一旦他露出这样的心思,陛下就会连你一起怀疑,你们是不是在算计他的皇位?是不是想挑起战火以军功揽走他的朝臣?”
李锐的指搭在衣襟上,难受的扯了扯,想扯去失算的烦闷和惊急,却也不过是徒劳:“杀人诛心,公主果然比谁都会拿捏此道。”
灼华只当他是赞美了,挑眉道:“自古帝王哪怕垂垂老矣,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去算计他的权利,储君也不行,更何况你们?”
她每说一句,李锐的神色便冷一分,直至最后,只剩了冽冽碎冰在眼底碰撞,“沈灼华,倒是小看你了。还以为沉寂了三年,你的谋算已经鲁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