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不出意外的,灼华又发起高热来。
嗓子红肿,咳的几乎喘不过气,汤药喂下去立马咳的全吐出来,难受的醒过来,又难过的昏过去。
一直折腾到了第二日中午才退烧,灌了药,又迷迷糊糊的睡到快要傍晚才醒来。
又是一碗黑了发亮的汤药送上来,还没喝,灼华就开始舌头发麻了,缩在被窝里,假装还没醒。
“都看到你的眼睛了,还装睡!”老先生不客气的隔着被子拍她,“赶紧起来喝药,多大的人了,喝药都耍赖。”
“好苦呀!”
老先生抖了抖长须,“自己不争气,怪谁!”
老先生可不是徐悦,不带哄的,横眉怒目的把人瞪起来。
逃不过,只能壮士断腕的灌了药。
灼华看着外头天光暗去,却不见徐悦来。她感到一丝不安,不由叫她想起徐家原本要来提亲的那日,她却进了镇抚司的大狱。
如今已经过了下衙的时辰,照他那缠人的劲儿,晓得她落了水染了风寒,今日定是会来瞧她的,不会一整日都不见人。
发了会儿楞,天光尽散,收了看着窗外的目光,抬眼就见秋水和长天眼神不停的来回,似在沟通着什么,“怎么了?”
她一问,两个人就目光闪躲,“没、没什么,姑娘,要不要用些粥食?奴婢去弄些清粥吧!”
说着,急急忙忙就要出去。
“站住。”灼华喊住她们,掐了掐眉心,“什么事情是你们主子担不住的,说罢。”
犹犹豫豫,长天小声道:“世子入了大理寺大狱了。”
灼华脑中一轰,拢了拢神,“发送什么事了?什么罪名?什么时候进去的?”
秋水忙上前将她扶起,“姑娘别急。”
“快说!”灼华就着她的力道下了床,刚刚好转的身子没什么力道,一迈开步子就踉跄了一下,说话间有些微喘,“粥,还有、再点十个护卫过来,待会儿随我一到走。”
不吃东西,她不会有力气跟大理寺的人周旋,如今,先得见着徐悦才行。
长天忙喊了静姝去准备吃食,自己则开箱笼取袍服和收拾。
秋水扶着灼华在妆台前坐下,简单将知道转述给灼华知道:“昨日下午世子从咱们这里出去就被大理寺的人直接带走了,来的是郭伦郭少卿。说是,御书房的玉玺不见了,从陛下最后一次用过到发现失踪,只有徐大人进去过御书房。”
灼华气道:“昨日发生的事,如何不与我说!”
秋水晓得主子着急,谁遇上未婚夫出事,自己还被瞒着,都要生气的,“您病着,世子嘱咐了不叫说。恒公子和两位表公子也来过,若您问起来,便同您说一声,他们都在查着,您不必太过担忧。”
清粥送进来了。
秋水给她梳着发髻,灼华端了小碗便在梳妆台前吃,节省时间,“恒公子回来没有?”
静姝回道:“回姑娘,恒公子从昨日起就没有回来过了。”
也顾不得多烫了,灼华吃的极快,生生憋出一身汗来,“我昏沉的这段时间里,还有什么事?”
秋水为她簪上一对凤凰尾羽纹的宽流苏金簪,退到一旁,“奴婢知道的就这些了。”
放下碗筷,起身,长天为她穿上袍服,灼华领了人便匆匆出门。
索性已经入夜,街上没人,马车走的极为顺畅,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大理寺。
灼华将玉牌挂在了腰间,看守大狱的差役没有阻拦,哪怕是半夜了,牢狱里依旧热闹,耳边尽是痛苦的尖叫和哀嚎,咒骂声亦是不绝于耳。
半道迎上了周恒,见着一脸苍白,几乎随时都要倒下去的她,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灼华也不同他废话了,捡了最紧要的问:“玉玺有没有搜到?”
周恒摇头:“没有。”他瞧了瞧四周,凑到灼华的耳边道,“有人打算放去徐悦的院子,被暗中守着的护卫发现,拿走了,只是禁军去的太快,魏国公府被禁军团团围住,还来不及带出去,我担心,若是再搜,会被搜出来。”
灼华皱眉,这玉玺果然成了最烫手的山芋了,“我会想办法的。”沉了沉,又问道,“玉玺失窃,怎么是大理寺受理?还让个少卿主审?”
“是三司会审,可沈叔要避嫌,刑部点了孙清,御史台点了公孙忠,大理寺内,柳大人也只能听审,大理寺官员协助。”周恒暴躁的锤了记木桩,“全是李锐和李怀的人。”
灼华闭了闭眼,好在还有一个公孙忠在,否则,这事情可谓坏到了极点了,“都查到什么了?”
“我们怀疑徐悦身边有内鬼,但不敢轻举妄动,温胥和赵元若在盯着。宫里但凡有接触的都被弄了进来,案子不是我接手,又有那两个挡着,我什么都接触不到。李郯倒是仗着公主的身份带着姜敏姜遥闯进来过一回,只是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周恒脸色难看,眼下乌青隐隐发黑,“皇后也出事了,现在被禁足着,人也见不到。姜遥姜敏在查慎刑司那边,李郯一个人在内宫,看看两个案子有没有什么联系,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同时发生。”
灼华一怔,祸不单行啊!
难怪了,整整一日都过去了,还没查出什么来,原本能帮着查案的就不多,还被分散了。
全是李锐和李怀的人,就算李锐不一同算计,也是不会放水的,更何况,这次怎么看都是搬到她和徐悦的最后时机,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