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妃美眸眨了眨,狐疑道:“这反口的也太快了。该不会是、有人逼你的吧?”
姜遥娃娃脸笑眯眯的,十分可亲,“娘娘说的是,改口的确实招人怀疑,可到底张家自己个儿都牵扯在里头,说的话还真是不能做数!”
周恒嘻嘻哈哈道:“一个嫌犯的指证,居然还有人信,吃饱了都!”鼻子凑到灼华的姜茶前闻了闻,“好香。”说罢,捞过来一口给闷了。
众人:“……”
灼华:“……”
抹了抹嘴,又道:“会唇语的只是张公子,自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可你们谁给他作证,他就不会看错了?亦或者分明是栽赃?面对面的话传话还有传错的,何况是看口型。”
“周公子说的是。”姜遥看着灼华桌上的茶盏,微微眯了眸子,转而一笑,看向皇帝道:“陛下,不如招了姚参将进来问问吧,是否有人私下见过张公子,暗中对他有所威胁。死了个刚刚得胜归来的武将,若是事情说不清楚,难免对郡主的名声有损,张公子也要背上攀诬郡主的罪名。”
皇帝颔首。
姚参将不一会儿便进了大殿,回道:“末将带了张公子回禁军衙门后,大约一个时辰陛下便宣召了,期间无有任何人靠近过张公子。”
那么,除了陛下,还能有谁让他改口呢?
简直是**裸的偏袒啊!
可谁敢把怀疑的话问到皇帝那里去。
皇帝挥退了姚参将,眸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脸色,沉声道:“朕信张侍郎忠诚,自然也信郡主清白。既然有人要以武将之死攀诬朝中官员,就让镇皇抚司好好查查。”一顿,目光落在了秦王的面上,“秦王以为如何?”
李怀忙是起身回道:“是,父皇所言极是。”
原本他就是想让张骞去“偷看”她同旁人说些什么,没想到会正好“看到”这个,原以为是个意外之喜,谁知转眼张家自己就牵扯了进去。
为了刺杀沈灼华和贵妃厌胜之术诅咒宫禁的事情,皇帝最近一直盯着他,这一问便是警告了,他若再敢在此事上徘徊做文章,张家大约就要保不住了。
大殿里一片寂静,皇帝的神色让所有人都屏息垂眸,不敢再做赘言,就在此时,周恒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怎么了?”灼华一看他面色都白了起来,颊边沁出了汗,心头大惊,“叫太医!”
玉阶之上的淑妃又惊又疑:“这是、怎么了?”
应贤妃似惊似恐,“莫不是、中毒了?”
灼华一抬眼,看见一旁伺候的宫女头上有一根银簪,劈手一拔,将桌上的酒水食物都验了一遍,都是无毒的。
灼华心头一松:“先挪去偏殿。”
姜敏力大,一把抄起周恒的膝弯将人抱去了东偏殿。
今日除夕宴,为防万一,太医都在偏殿候着,倒也没有废了时间等人,见着周恒被抱了进来,忙撩了袖子来诊脉,细细诊了须臾,先道:“无有性命之忧。”刘太医继续细疹,左手不停的摸着两撇小胡子,良久后收了手,在周恒的腹部摁了几个位置,周恒唉唉叫,虽面色不大好,幸好神智清醒。
“如何?”
刘太医摇头道:“服用了过量的红花,伤了脾胃,以致腹中绞痛。”从药箱取了墨色的瓷瓶,取了两丸丹药给周恒服下,“还好是男子,若是落在女子身上怕是毁了。”
灼华面色微微一凛,领着刘太医进了大殿,将桌上的茶盏递给他:“烦您看看。”
刘太医用手指沾了茶盏里残存的汁液一闻再一尝,皱眉道:“没错,这姜汤里有红花,而且下的量十足啊!”一礼,刘太医回禀皇帝道:“周大人便是服用了过量的红花,寒凉过甚才致腹痛不止。”
柳嫔眉眼流转,悠长一叹道:“男子服用过量红花伤脾胃,女子服用过量便是损了身子,再无生育可能。”微微一默,“总不见得废了这好些功夫,就为了伤一伤周大人的脾胃吧?”
“姜茶方、方才是灼华在喝的。”李郯懵了懵,指着那茶盏惊道:“表哥说闻着香抢去喝的,父皇,是有人要害灼华啊!”
沈家人顿时变了面色。
“幸亏喝下这盏姜茶的是恒儿,如若不然,郡主怕是要遭大难了。”皇后望着偏殿的位置,目光中含了担忧心疼,盈泪道:“臣妾实在后怕,倘使是毒药,臣妾该如何同兄长交代。”
皇帝的眉心紧拧成“川”,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别担心,朕自有主张。”
“郡主温柔良善,从不与人为难,为何会有人狠心去害她?”淑妃轻轻拭泪,望着灼华的目光温柔慈爱,“周大人无辜受累。不是毒药,可也是伤了脾胃了。陛下,定要查出此人,予以惩罚。”
沈祯蹭的站了起来,自来温和的面上一片冷肃,“请陛下彻查!”
灼华浅眸含雾,盈盈一拜,苍白的面色在明珠与烛火下,格外柔弱可怜,“请陛下做主!”
皇帝一拍桌子,惊得描磨精致的茶盏砰地一震,翠润清亮的茶水泼洒出来,顺着明黄的桌布流泻而下,袅袅烟气笼着怒声震天:“查!这些个脏东西怎么会跑到宴席之上,混到郡主的茶食之中!”
郭德妃身后的宫女一抖,手上的酒壶掉在了地上,一声刺耳的碎裂,酒香弥散而开。
皇帝锐利的眸光扫过去,郭德妃脑中一阵轰鸣,顿感事情不对,忙训斥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春华,“放肆,怎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