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黛玉和林管家他们说的话宝钗并未听到多少,被黛玉解释,她又喜又忧。
喜的是黛玉终于可心搬出去,离宝玉远一些,对自己嫁给宝玉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忧的是宝玉会不会因为黛玉出去住,会三天两头的不在家,心离自己远来越远了呢。
正在她犹豫时,听到黛玉如此问,平时能言善辩的她,一时竟也答不上话来。
但处心积虑了好几年的谋划,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她支支吾吾着拉着黛玉手走到书桌前,一边翻开黛玉桌面上摆的几本书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装模作样的问:“林丫头,昨天人多,没有仔细问,前一阵听说你的顽疾被治好了,怎么昨日又犯了呢。”
黛玉早已把这具身体对宝钗的嫉妒之心放下,对她来说,当务之极最主要是如何安排好林管家一家,和怎样在京都城买几间象样的铺子,早日离开贾府。
她刚才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见宝钗顾左右而言他,并未追问,而是就话而答道:“听宝玉哥哥说,姐姐小时候也有顽疾,被冷香丸养着才日渐健康,这么大的雪昨日出去一天,今天怎么又专门跑来给我送吃的来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呢。”
“我的顽疾确实是已经治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昨天可能是见到了林管家激动而造成的吧,唉还是姐姐好命,有母亲和哥哥以及家里一大堆人陪着,不像我孤苦伶仃啊。”说着黛玉又故意露出了这身体前身的伤秋悲月之态。
宝钗一直觉得最近黛玉表现的过于出色,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这会儿看到她又流露出了之前的那种小女儿姿态,心放下了一半,偏着脸,露出了书香门弟女孩子的一面。
她随手拿了一支毛笔,在纸上随意写了一首她最拿手的更香谜: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写完她偏头看了一阵,也不知道是觉得时景不对,还是怎么顺手将纸拿起眼看着就要揉掉。
黛玉虽然灵魂上不怎么喜欢舞文弄墨,但这具身体却是个痴人,见宝钗边吟边写,早已按捺不住,站在宝钗旁边仔细琢磨着,见宝钗要将纸毁掉,快速抓过,像宝贝似的,用手不停的放在桌上拉着纸。
嘴里还嘟囔着:“好好的一首诗,干嘛要毁掉。“
说完像是才看明白般:“宝姐姐这是有心思啊,写的这么肝肠寸断到底是为谁呢。”
宝钗虽暗地里将黛玉当情敌,但对她的文才一点也不敢怠慢,见她一眼看出文中意义,脸色通红一把夺过黛玉捧在手上的纸,几下揉成一个团扔在了垃圾筐里,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黛玉心痛的看着那纸团,碎道:“既然写出来了,干嘛又要扔掉,难道说写这诗的时候就没用心思嘛,讨厌的宝姐姐。”
宝钗事实上和黛玉一样,出生在贵胄之家,虽然家里以经商为主,但经过几代人的财富积累,祖辈们早已让子弟们弃商从文,但到了宝钗这一代,由于薛蟠并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只有让他继续从商吃着家底,宝钗虽只是个女儿家,可念的书并不比男子们少,不但诗词歌赋在贾府一帮小辈们中间是顶尖的,而且做人也是个顶个的比男人们做的好。
她对于刚才那首诗,虽觉得很应她现在的景,可是总觉得太过于儿女情长,她也是看到黛玉房子里的笔墨纸砚忍不住就写了出来,并不是为了炫耀。
但莺儿并不懂自家姑娘的心思,她头高高抬起,像只骄傲的孔雀般傲然道:“林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姑娘写的诗水平可高了,常被宝二爷和府里的其它人传诵呢,都夸我家姑娘可有本事了。”
要是以往的黛玉,如果听到此话,肯定会现实报,立马写一首诗压倒对方这个刁蛮的丫头。
但现在的黛玉并未这么做,而是随时笑道:“宝姐姐,随笔沾来这么出彩的诗,肯定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这个我明白,只是黛玉羡慕姐姐知识渊博而已。”
说完像是才想起宝钗送来的燕窝道:“姐姐亲自给我送来燕窝,我不胜感激,要是姐姐不嫌弃,有机会也让我堂哥给你把个脉,看能不能帮你将那顽疾也治了。”
宝钗急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不了,小时候那赖头和尚给配的药都用了三年,不治了,又治不好,麻烦你堂哥干什么。”
黛玉仔细观察宝钗,只见她面色红润,脸似银盘,身穿淡白兔毛边锦缎锦衣,足蹬粉红色长筒皮鞋,就是站在后世的大街上,回头率也会不少,特别是头上的一支金光闪闪的蝴蝶钗子被她巧妙的别在发髻的环上,使的正处在少女青春发育期的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青春亮丽,一点也看不出她身体有任何毛病。
黛玉心中一动,难道说书中的描写只不过是为了显示出她身体里与众不同的清香味,可是看过红楼梦的人都说曹工笔下无废字,难道说特意用上千字来描述只为表现出宝钗:历尽淡凉,虽别离亦能自安的坚贞不屈性格吗。
宝钗放下手中的书,看到黛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哟,妹妹这是怎么了,我并不是因为你堂哥是外男不让他诊脉的,倒是最近听人说你堂哥医术高明的很,只是那赖头和尚的话,我又不敢违背。”
黛玉自然知道整本红楼梦中虽然赖头和尚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但次次总在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