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开始井井有条做事。
主院里间内,芝兰在为云笙梳妆打扮。
桃香端着备好盘子,稳稳当当送往外间。
“王爷,这是给您准备的衣物,需要奴婢伺候您换上吗?”
褚辰阳抬头,看向这丫鬟。
伺候,他可很少享受这两个字。
在宫里这么多年,只有在人前,下人才会好脸相对,背地里根本不会管他。
褚辰阳伸手拿过衣服,自己穿戴,衣服比之他换下的一套,厚实精贵了不少。
桃香轻声询问他:“王爷,小塌多少睡着不舒服,移去书房可好?”
褚辰阳沉默片刻,点头应下。
府里的人瞬间变了脸,怕是受了主人的准允行事。
褚辰阳远远看向内室,里边暗影窈窕,绰绰约约。
他收回视线,下人推了他出去。
院门口,有那个高大的护卫守着,这次,护卫的上半边脸戴了冷银色的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硬朗锋锐,见之便觉不简单。
二人擦肩而过,顿有气压交替,聚然皆是冷意。
内屋,云笙洗漱好出来,发现人已经走了。
能让褚辰阳睡两晚上,已经是云笙大发慈悲了。
而且这人就是个毒物,指不定哪天就给她下毒了。
两天,她已经把这人观察得差不多了。
998:“宿主,你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哪里有观察了?”
“除了长得好看,身上冒黑火,性格闷骚,还有什么?”
“那是煞气。”998很无语,“你把他挪走了,好感怎么刷?”
“距离产生美。”
“……”
此时,袁氏拿着账本进屋来。
“大小姐,咱们这边的嫁妆产业已经清点好了,不知可还要打点王爷那边。”
王府虽然一大半是云笙的人,但也有少数,管着褚辰阳那边。
从这几日看,那些人根本不把褚辰阳放眼里。
云笙不以为意,“让他们先管着。”
“是!”
得了吩咐,袁氏不去动作。
袁氏早就查好了,打点褚辰阳产业的,是宫里拨出来的太监,叫汪启。
这人好财贪物的,劣迹斑斑,若不是凭着点关系,也不能活到现在。
让这样的人管着财务,怕是吃得渣子都不剩的。
但主子说不管,她便不管。
…
偏角一院门里头,天光大亮时,汪启被人伺候着起身,下人又摆了饭菜,日子过得比主子还清闲。
“总管,奴才听说,王妃把王爷送去书房了。”
有个十几岁的少年,进屋上来报信。
汪启哼笑一声,“洒家就知道,咱们的新王妃,忍不了多时的。”
这王爷不会开口,腿也废了,云笙不管他,更好被汪启下手。
“指不定都是装装面子的,日后王爷这边,就彻底归公公管了,小圆子可指望着公公过好日子呢。”
汪启哈哈笑两声,“可别,府里还有大头,那位撒起泼,咱招架不住,都仔细些,别让人白抓了把柄。”
“总管放心就是了,这两日我们都避着,主屋那位也没心思管咱们。”
“也对,咱这王妃出身高贵,可看不上咱们这点人和东西,他们不掺和咱们的事,咱们也不掺和她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汪启原在宫里有靠山,若不是实在迫不得已,也不必出宫来。
好在秦王废物又没人管惯了,产业虽少,也握在手上,自由自在的,日子过得逍遥。
小圆子问:“总管,王爷那边可需要派人去?”
“派!当然要派人去,要把王爷伺候好了。”
他的人进不去主院,现在那废物被抬出来了,可得好好握住了。
这可是他后半辈子的钱袋子。
“是。”
小圆子正要出去,被汪启一把拉住了手。
“不急,陪洒家先用饭,”
汪启一脸奸笑,脸上的褶皱堆在一块,恶心得紧,手上摸了又摸。
“瞧这细皮嫩肉的,还是年轻好啊。”
小圆子忍着恶心,没敢动。
汪启冷了脸,“怎么,嫌弃洒家?”
“不不不,总管把奴才买回来,救奴才于水火,奴才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嫌弃总管?”
“我就知你喜欢,那还不快坐下。”
“是!”
小圆子就要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时,汪启拉住他。
“来,坐这儿来。”他笑拍了拍自己的腿。
小圆子怔了怔,心中慌乱万分。
他才十几岁,因为生得标志,又会溜须拍马,才被汪启买回来。
原以为遇见个富贵的主子,能脱离黑暗的奴市,没想到却入了狼窝。
这老太监给他取个太监名,日子一逍遥,便开始动手动脚的。
谁让他无依无靠的,只能每日忍辱负重,不然谁愿意在这老太监手底下讨生活。
…
书房。
外院守着几个下人,在闲聊赌斗,声音嘈杂。
褚辰阳坐在轮椅上,在一排排书架下,安静看书。
镇国候府出手大方,书房布置豪气,该有的书都有。
饭点,有人送来饭菜。
“王爷,吃饭了。”
小厮扫他一眼,随意一放,直接走出去。
饭菜放在案前,离褚辰阳有些距离,但那小厮可没工夫管他死活。
褚辰阳自己滑动轮椅,去到案前。
一碟咸菜和两个馒头。
比起这两日的饭菜,已然是天壤之别。
是被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