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一般，坐上欧阳旭的车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眼睛紧闭，泪水依然流个不停。
“那个人，很重要？”欧阳旭问，声音时竟有一份酸涩。
“是我，他是因为我。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很愧疚的。”苏然缓缓说道，坐正了身子，“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一个好人。”
秋若海想了想，掉转了车头，朝那工厂开去。
“秋哥。”阿水拦在了门前，“乔爷说，你一定会来的。乔爷请你去一下。”
秋若海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我正想去见乔爷。我要和乔爷说说这小子的安排。”
“那小子，有什么好安排的，乔爷说，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就把他扔进湖里。听说，今天那湖里的鱼有大餐吃，明天再来一顿也好。”
秋若海心里一怔，他来的时候就在想这种可能，现在他真的相信，那个河边发现的尸体就只是一种试探了。
乔龙，真的不愧为乔龙，他在蓝屺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就去苏然那里下手。
自己呢，多傻，竟然也会认为那具尸体就是蓝屺，让苏然激动的样子被乔龙看得一清二楚。
“湖里的小伙？”秋若海故作不知道，给阿水点了一支烟，“那小子是不下心溺水还是得罪哪位大哥了吧？”
“我听说那小子是犯了桃花劫，看上了一位大哥的女人，就让人打断了他一条腿，扔了。”阿水，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啊，你可是在那里看了半天，对了，苏小姐好像也去了？”
“噢，你是说郊外那条河上的浮尸啊，我正好路过，看到许多人，就去看了个热闹。”
“秋哥，你还要和这小子说点什么吗？”阿水朝着紧闭着的铁门看了一眼，“说实话，我挺服这小子的，要是在外面，可能我都能和这小子成为好朋友。”
秋若海淡淡笑了笑：“乔爷找我，应该有急事，我还是去见乔爷吧。”
乔龙停下手中的笔，十分满意地看着桌上的那一幅字，雪白的绸布上只有一个字，忍。
“乔爷，秋律师在门外候着了。”阿火敲门进来，“让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吧。”乔龙将那幅字揉成一团，上好的绸缎发出好看的细鸣声。
乔龙重又摊开一张画卷，手腕挥动，又一个大气磅礴的忍字出现在了白绢上。
“如海，你说，我把这幅字送给苏然怎么样？”
“乔董的狂草已经可以和草圣张旭媲美了，我就怕苏小姐看不懂你这字，不知道欣赏啊。”
“如海，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我的爱好，我的想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乔龙放下手中的笔，走出台案。
秋若海立即拿起一旁的毛巾，递给了乔龙。
“如海啊，有时候我真的很怀旧，我真的不愿意去怀疑我的那些老部下，我相信他们都是心中有我的。像阿水，像阿火，我把他们俩当兄弟，他们俩还真的是把命给我的。”
乔龙擦完了手，把毛巾一扔，又拍了拍秋若海的肩，突然正色道：“若海，你，你是不是也会把命交给我啊。”
“乔爷，乔爷吩咐的事情，我哪有一件没用心去做，用命去拼。就算放弃我所爱的女人，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是啊，当年，让你放弃一曼，的确是我太自私。我也知道自己欠你太多，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你当儿子待的。”乔龙的手在秋若海的肩头猛地一用力，秋若海只觉得骨头咔擦一声，那种骨头要要断裂的感觉袭了过来，渗进五脏六腑，渗进浓骨浅筋，渗进每一个细胞里。
“好了，我知道你会懂的。”乔龙突然间就松了手，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听阿水说，那个叫蓝屺的小伙子骨头太硬，我已经告诉阿水今天把他处理掉了，以后你不用烦这件事了。”
秋若海心中一惊，却不敢表露出来，他的身子条件反射地朝门口移去。
“听说，刚刚你和苏然一起去看了一场意外？”秋若海的身子立即僵住了，飞快地瞥了一眼乔龙，乔龙已经在握笔运势，又一个忍字写了一半，那刀刃上的一点还是湿润润的，好像是一滴黑色的浓血。
“我们俩去附近做事，正好遇到那事。苏然那小丫头很是孩子气，非拉着我要去看。”秋若海做出一幅宠爱的表情，“可是人家警官不让看啊，她竟然软磨硬泡的，让人拿了照片来看，结果谁知道，一看就吓哭了。”
秋若海说完，哈哈笑了几声。
乔龙抬眼看着他，慢慢地嘴角也浮现一丝笑来：“怪不得阿水说，苏小姐哭得梨花带雨，我还以为那个死人是苏然的好朋友呢。”
“哪有，苏然才来这里多久啊，她又不善于交际，我猜，除了卓小姐，她应该没什么朋友。”
“好吧，这孩子的胆子真是小的。我担心她到时候又要做恶梦了。你是她师父，你也得安慰安慰她。那小子的事情就让阿水和阿火去办吧。”
阿水和阿火被叫了进来，乔龙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下怎么处置蓝屺，又对着站在一旁的秋若海道：“你去陪陪苏然吧。”
秋若海坐上了车，他一直在回忆着乔龙布置蓝屺这事时的表情。很自然，似乎根本没想过要避自己的嫌。但越是这样，秋若海越担心。
河边浮尸是个圈套，处置蓝屺也许是另一个圈套。
到底要不要告诉苏然，到底要不要去救蓝屺。
秋若海觉得全身都在疼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