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几杯咖啡,洛安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他端起服务员送过来的一杯水,咕噜咕噜两口就把水给喝光了。
“苏小姐,你也在。”喝完了水他才刚发现苏然一样,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今天我约苏小姐去望星谷看工程,路上就听到了天府的事情,所以就一起过来看看了。”
“怪不得。”洛安嘟囔了一句,“转子现在看起来很像意外,他身上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不过满身都是酒气,初步怀疑他是喝醉了酒到阳台上去透气,不小心滑了下来。”
“哦。”边缘又哦了一声,这一声是比刚刚提到李义山时更加意味深长,苏然忍不住偷偷的瞥了他一眼。
“边书记,这案子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忙,我就不陪你喝咖啡了,等案子有什么进展我再告诉你。”
“好,你先去忙吧,这起案子市委会很重视的,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情况。”
边缘没来由地望了一眼苏然,把苏然看得莫名其妙。
洛安见边缘和自己说话,眼睛却看着苏然,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竟也往苏然脸上看去。
苏然差点就嚷出来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啊?搞得好像那案子跟我有关似的。
“那好。”洛安见苏然脸上现出一丝潮红,知道她被他们俩看得有些尴尬,连忙站起身来,再次告辞。
边缘目送着洛安离去,重新坐下时,脸色已经变得和缓了许多。
苏然见边缘一坐下,眼睛又盯着自己,不免有些慌乱,她站起身,说自己要去上个卫生间,逃也似的跑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那个女孩,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污垢,更因为那一抹微红使得脸色更加白皙,竟是比摆在镜子前的芙蓉花还要娇羞。
真不明白那个边缘看着我干什么?苏然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想想还是不能这样下去,得找个理由早点离开才好。
她还没想出有什么理由,理由已经来找她了。
欧阳旭打来电话,说要见她,还特别强调,我知道你在对面的咖啡厅,我也知道你和边书记在一起,但我现在不想见边书记,我也不想在公司见你,这个公司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它让我突然间觉得这家天府一点也不天府,冰凉冰凉,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去个温暖的地方。
欧阳旭又说,苏然,我们去半山的山顶吧,我想念我们在那里的种植园了。
苏然赶到种植园,欧阳旭已经坐在了大棚里,事实上已经没有大棚了,一棵棵樱花树苗正开着绚烂的红花,整个山坡看起来像红色的花海。
“然然,你觉得这花红得像鲜血吗?”欧阳旭眼睛都没从哪些樱花树上移开,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沮丧。
“瞎说,这花是粉红的,朝霞一般的颜色,怎么就变成你眼中的鲜血了呢?”
“然然,你看到那个跳楼的人没有,他才三十五岁,他的妻子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欧阳旭竟然哽咽起来,站起身来,将苏然轻轻搂在怀里,“然然,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苏然哪里想到欧阳旭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被欧阳旭搂着,她只能伸出手拍着欧阳旭的背,轻声安慰,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母亲,一个迎接着迷途归来孩子的母亲。
不知道这样拥抱了多久,欧阳旭终于放开了苏然,站到了樱花林旁的一块石头上,他的嘴里竟然吟诵起曹操的那首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他吟诵得十分动情,两只手挥舞着,好像那块石头是他一个人的舞台,他吟诵完一遍,又吟诵了一遍,当最后一个音在空气里消失时,他突然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对着苏然道:“然然你说曹操的一生值不值?”
苏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欧阳旭这个充满哲理性的问题,她关切地看着欧阳旭,直觉告诉她,欧阳旭现在很矛盾。
他为什么矛盾?难道那份举报信讲的都是真的吗?如果那是真的,欧阳旭,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然然,我真的好爱你。”欧阳旭突然就收起了他的忧伤收起了他的豪情壮志,收起了他哲学家的情怀,恢复了他深情款款的一面,将苏然拉到他的面前,两只眼睛闪着耀人的光芒,“然然,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他的眼神里是让苏然心碎的期待,苏然只能点点头,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被欧阳旭抓得通红。
夜色慢慢弥漫开来,欧阳旭大概是得到了苏然肯定的答复,心情也好转起来,两人又在樱花树下转悠了一会,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摆拍了很多照片,然后拉着手上了车。
欧阳旭没有说要去哪里,苏然也不去问他,任由他将车疾驰在马路上,等车终于停稳,她才发现欧阳旭竟然带她来到了望星谷。
苏然不由苦笑了一下,她今天跟望星谷倒是挺有缘的,中午来这里,饿着肚子回去了,晚上来这里,不知道会不会还要饿着肚子。
想到这,她的肚子竟然很配合地咕噜咕噜起来,欧阳旭呵呵笑了起来:“怎么,闻到舅婆煮的鸡汤啦。”
“我们要去舅婆家吗?都这么晚了,还让她老人家烧饭菜,好吗?”
“小傻瓜。”欧阳旭点了下苏然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