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黄柔娘家是在距离李家村不远的一个县城,开车也就二三十分钟的路程。
莫约40分钟,一辆奥迪suv缓缓驶入逼仄的小巷,李父双手把着方向盘小心避开居民们随意停放在门口的摩托车、自行车,以及年幼贪玩的小孩儿。
大年初二,路上有很多回娘家的车辆。
“展鸿!招娣!”
在自家门口边杀鱼的男女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扭头寻声望去,不知何时一辆车出现在他们身后,只见副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一张灿烂的笑脸映入眼中,展鸿和招娣脸上都泛起笑容,惊喜的喊道:“姐——”
自从在花城定居后,黄柔与家人几乎是一年见一次,此时如同一个吃着糖果的小孩般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李父刚把车开到一处空地停放好,黄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迎着两人走去,展开双手想要抱对方,但是被他们侧身避开了。
“姐,我身上有血水。”招娣说道。
刚才的鱼很有活力,溅了他们夫妇一身水,衣服上还挂着硬币大小的鱼鳞,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江招娣,是弟弟展鸿年前刚娶的媳妇,一个贤惠持家的女人。
黄柔很满意这位弟媳,伸出手拿掉她衣服的鱼鳞,然后双手抱着对方臂膀,靠上前轻拥了一下,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在意这些。”
好似一道暖流淌过一样,江招娣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实际上她和这位大姐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一次是确定要结婚时丈夫带她到花城找大姐…
她原本以为夫家也和自家一样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大姐也不过是到大城市里辛苦的打工人,却不曾想到是…
精致的家居散发的很好闻的木香、足足半张床大的电视、在灯光照射下反射柔和光芒的洁白墙壁,屋内的一切像极了电视剧里富豪的家一样。
这让江招娣产生了一种距离感,感觉她们好像是两个层次的人一样。
鸿沟的存在,也让她变得拘谨起来。
而第二次见面,便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兄。”
注:潮汕没有“姐夫”这种叫法,而且在称呼这方面都特别少,像什么堂哥、表哥之类的叫法,都是没有的。如表弟张勇、堂弟李政都和亲弟李瑞一样叫李休为“兄(哥)”,如果兄弟比较多的话,为了区分开来,一般会加上对方的花名(类似乳名、小名)…农村地方认为有个贱名比较好养活,如果对方贱名叫“二狗”的话,那就会称呼对方为“二狗哥”。
当然了,这只是举例子。
随着百姓现在生活越来越好,现在农村很少给小孩取“二狗”、“狗蛋”这样的贱名了。
江招娣听到丈夫的声音,抬头,见到丈夫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不是大姐的丈夫还能是谁!?
江招娣露出笑容,朝男人点头叫了声“兄”,随即向身后的李休和李瑞也叫了声“小休、小瑞。”
“表舅、小妗(舅妈的意思)。”李休和李瑞齐声问候。
“好好~阿爸、阿妈都在家,你们先进去。”
说着,表舅展鸿抬了抬手中肥硕的草鱼和菜刀,表示他现在要先处理鱼。
妻弟也就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李父没有客气,点头应了声,然后招呼李休和李瑞一起拿着东西走向面前的四层小楼。
潮汕人很喜欢把客厅设置对着大门,竹帘掀开就能一目了然。
“爸(外公)!妈(外嫲)!”
李休一声“外公”喊得格外响亮,因为他老二家有些重听,如果声音不大点是听不见的。
“???”
客厅里坐满了人,均被吓了一跳。
“哦!是自强啊~”
李休眼里,一位富态的老妇人手里夹着烟,见到他们后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老妇人正是他的外婆。
而客厅里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三位长相与自家母亲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都露出欣喜的笑容,相迎走来。
她们身边的男人也都起身叫了李父一声“兄”、李母一声“姐”,李休和李瑞两位小辈则是喊他们几位“姨”、“姨夫”,还有一声独特的“小舅”。
潮汕人兄弟姐妹普遍比较多,包括李母在内一共是姐弟6人,四位姐姐、两位弟弟,刚才见到的展鸿表舅排行老五,他下面还有一位弟弟。
虽然许久未见,但以潮汕人热情的性格,原本就单薄的隔阂很快就消失了。
但这只限于长辈们,李瑞一张禁欲系冰山脸就很劝退了年纪较小的弟弟妹妹们亲近,而且弟弟妹妹们对他们两位不怎么见过面的哥哥,感到陌生的同时又有些好奇,躲在自家妈妈身后,偷偷看着他们。
小孩子,性格就如同猫儿一样,没一会儿就按耐不住好奇心…好吧,其实是没能抵抗李休手中巧克力糖、棒棒糖的糖衣诱惑,三姨的四岁小女儿从她背后走出来,长着双手,萌萌哒的眼睛充满了对糖果的渴求。
小表妹就要抓住糖果的时候,李休手臂猛地向后一缩。
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从自己面前飞走?
小表妹当即扑了过去,李休把糖果给她,同时一把把小表妹环抱住,随即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
可能是因为接受了他的糖果,也可能是因为他的颜值,小表妹宛如一个安静的美少女般坐在他的大腿上。
嗯…李休觉得肯定是自己的颜值‘征服’了小表妹。
展鸿表舅杀好鱼后进屋,坐下喝杯茶,和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