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玉珍也知道,年根了,家家都忙,苏梅能来一趟不容易。
吕部长住在楼上,苏梅说了房间号,小黑蛋揣着贺卡,先一步窜上了楼。到了门口,他仰头看了看门牌号,见没错,举手敲了敲门。
吕部长读报的声音一顿,扬声道:“请进。”
小黑蛋伸手一推,冲他笑道,“吕爷爷好!”
“是你啊,”小黑蛋的肤色太有辩识度了,吕部长招手笑道,“快进来。跟谁来的?”
“我娘,还有我哥、我弟,他们没我跑得快,在后面。”小黑蛋掏出贺卡给他,“送你,祝你早日康复出院。那个,”小黑蛋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对不起啊,不知道你是因为我们才摔倒的,现在才来看你。”
“你娘跟你说的?” 吕部长接过贺卡,看着他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是爷爷老了,手脚不灵便了,这要是隔在前几年,摔倒了我能立马爬起来……”
“得了吧,”他爱人张同志拎着暖瓶,领着苏梅几人进来,笑他,“别吹牛了。早几年你的腰就不行了,跌倒一样爬不起来,得住院。”
“你这人,怎么老爱给我拆台呢?”
张同志笑笑,没理他,招呼苏梅和几个孩子道,“快进来坐,别拘谨,想吃什么?”她看着几个孩子笑道,“奶奶这里有苹果、有橘子、有巧克力糖……”
“糖!”小瑜儿竖起一指道,“漂亮奶奶,我不要多,你能给我一颗巧克力糖吗?”
“哎哟!我一把年纪了,”张同志摸了摸自己的脸,乐道,“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漂亮呢。给、给,要多少奶奶都给。”
老太太说着,弯腰打开了床头柜,各式吃食拿了一堆,并亲自剥了块巧克力糖给小瑜儿,“小娃娃叫什么?”
“漂亮奶奶我叫小瑜儿。”
“哎,哈哈……小嘴真甜,来,奶奶抱抱。”
小瑜儿含着巧克力朝她张开了双手。
苏梅把小瑜儿递给她,提着食盒问床上的吕老,“我带了骨头汤、肉包子、炒肝,您要不要再吃点?”
“听你这一说,馋了,”吕部长笑道,“好久没有吃肉包子了。”
“肉不好买,”张同志扭头跟苏梅道,“包几个包子,咋还拿来了?”
苏梅打开食盒,拿油纸垫了个肉包子给吕部长,又拿了一个给张同志道:“尝尝,大多是山野菜和海鲜,肉只放了少许一点腊肉。我们南方军区,战士训练,家属种田养鸡养鸭养羊养猪,虽然苦,吃食上去不缺嘴。”
张同志本来还犹豫,听她这么一说,张嘴咬了口,唔……好鲜、好香,好好吃,“苏同志,你这手艺,绝了!”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家里大嫂和李姐都上手了,”苏梅说着,四下扫了圈,拎起墙边竖起的小桌,支在吕部长身前,端了炒肝,又拿起他们的饭盒盛了两碗汤,“张阿姨,你把小瑜儿放下,汤和炒肝还热着,你过来陪吕部长吃点,我做的多。”
“辛苦了!”带都带过来了,张同志也没客气。
吕部长端起碗喝了两口汤,又拿起筷子夹了片炒肝,只觉味道非常可口,一顿饭吃下来,胃里说不出的舒服。
“小苏啊,”吕部长放下碗筷,看着苏梅笑道,“我算是明白你家孩子为什么情商那么高了,言传身教,你这个母亲当的好啊!”
说罢了,招了几个孩子近前,挨个儿问了问学业,志向。
听赵瑾年后要进童子军,吕部长并不惊讶,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别辜负了你爸的付出。”
赵瑾点点头,趁机和林念营一起把贺卡递了过去。
三张贺卡一字摆开,分别是兰、菊、竹,吕部长逐一打开,看了看,曲指敲了下小黑蛋的额头,“回去,赶紧把你这笔狗爬字练练,白瞎了这么好的贺卡。”
“吕爷爷、吕爷爷,”小瑜儿扒着床沿叫道,“小瑜儿也会写字。”
“哦,”吕部长挑挑眉,“那你怎么没送吕爷爷一张贺卡啊,小瑜儿是觉得跟我不亲吗?”
小瑜儿一下子被问懵了,他看看三个哥哥,又瞅瞅苏梅,几人笑看着他。
转了转眼球,小瑜儿突然一指后脑勺:“小瑜儿受伤了,脑袋转不过来,没想到,下次、下次……嗯,再给。”
张同志方才抱他,就发现了他头上结痂的水泡了,“怎么回事儿,”她问苏梅道,“我看着像是烧伤?”
“还不是我二伯,”不等苏梅回答,小黑蛋便愤愤不平道,“嫌小瑜儿站在路中挡了他的,将小瑜儿推到火盆边,烧着了围巾、帽子和棉袄。”
张同志脸一白,抱着小瑜儿心疼得心肝肉地叫了一通。
吕部长脸一沉,问苏梅:“你公爹怎么处理的?”
苏梅苦笑了下:“送他和二嫂回冰城了。”
吕部长的脸色刚有两分缓和的趋势,就听赵瑾道:“还不是怕我爸下班回来揍我二伯。”
“我二伯还是大学教师呢,”林念营瘪瘪嘴,“小瑜儿整个后背都烧起来了,他竟然不知道怎么给小瑜儿灭火,反而叉着他的两只胳膊往外跑,深怕小瑜儿把家给烧了……”
从医院出来,苏梅止不住看着几个孩子笑道:“家丑不可外扬,你们爷奶要是知道了,咱们就等着挨骂吧?”
“不怕,”小黑蛋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