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弄舟要剥掉姬珧肩膀上的衣服,被她按住手腕。
外头忽然刮了一阵大风,撞得窗柩咯吱咯吱响,虞弄舟手指微顿,抬着暗沉的双眸看她,眼中早已春水弥漫,浸着深深的占有欲。
姬珧却只是笑:“阿舟,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说你们之间没什么,我姑且信,可她明知你是我的驸马,却千里迢迢想要把自己送到你床上去,那是踩着我姬珧的面儿,你就算把我哄好了,也不行,这笔账,是一定要算的。”
虞弄舟的瞳孔清晰几分,似有难以察觉的深意,微微眯了眯眼睛:“那殿下想怎么办?”
姬珧拂开他的手,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道:“江则燮身为豫国公,手中掌有兵权,近年来越发狂妄自大,不把皇家放在眼里,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只是因为江家势力盘根错节,不易整治,本宫才留他到今日。”
她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虞弄舟:“你是本宫的驸马,本宫宠你,但你若跟江家姑娘纠缠不清,这就不是纵不纵容的事,本宫不会容忍身边人跟江家扯上关系。她亲近你,事情已然发生了,要想让本宫重新信任你,你总要拿出点诚意。”
姬珧坐到旁边的软垫上,倒了一杯冷茶:“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虞弄舟静静地听他说完话,目光移到矮几的茶杯上,他神色平静无波,只是眼底有几分沉寂,姬珧正端着杯子看过来,他紧着眉走过去,一把将姬珧手中的茶杯夺走。
“你身子畏寒,不许喝冷茶。”
他是苛责的语气,俨然如一个,手指微微蜷缩一下,黛眉紧跟着就皱了起来。
虞弄舟已经兀自坐到她对面,把茶杯搁到离她很远的对角。
“你想要对豫国公出手了?”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夺走茶杯只是个小插曲,姬珧怔了一瞬也便收回思绪,她看着虞弄舟,留意着他面部神色,一分变化都不想错过,冷笑道:“这几年他在上原暗自屯兵屯粮,左右拉拢了不少州府官员,以为本宫不知道。只是京中宵小尚未清扫干净,本宫没来得及腾出手收拾他,可他的女儿却见天地往本宫跟前凑,生怕我想不起来他,既然如此,本宫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虞弄舟敛眉沉思半晌,抬头看她:“但豫国公不好对付。”
他说得笃定,似乎在暗示姬珧,想让她望而却步。
姬珧也知道江则燮不好对付,不管是哪辈子,她最忌惮的还是这个手握兵权的上柱国。
父皇在时尚且没将他铲除,就说明这个人的手段绝非常人,想要拔除他的势力也势必会伤筋动骨,而大禹经受不住再大的动荡。
可她也知道,江则燮并不会因为她的忌惮就安于现状,再过两月,他就会在上原起兵,举着匡扶山河清君侧的旗号造反。
反正一定要掀起战事,倒不如让她掌握先机。
“本宫也没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姬珧眸光闪亮,“你不在的这一月,金宁卫查到繁州刺史已经被他收买,繁州不仅是个大粮仓,也是攻进金宁必经之要道,若能夺回繁州的统治权,起码我们不会陷入被动。”
虞弄舟沉默片刻,才道:“殿下的意思是,让臣去繁州解决生有异心的刺史,拿下繁州的同时,跟殿下表决心,是吗?”
“阿舟,不是本宫不信任你,”姬珧又垂下眼帘,语气似乎多有无奈,“江家近来动作频繁,或许很快就要举兵谋反了,他在这时候放任爱女接近你,又能打什么好主意呢?”
她伸出手,在虞弄舟手背上轻轻抚了抚:“你就当是让我安心。”
虞弄舟低头看了看她的手,不知在想着什么,就在姬珧以为他不会答应时,他忽然抬眸,目光阴凉地看着她:“所以,你把薛辞年放在身边,又把宣三郎接近府中,只是为了气我?”
姬珧手一抬,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还以为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他会权衡利弊,叫她不要轻举妄动与江则燮为敌,毕竟那是他亲舅舅,上辈子他也是这么做的。
“我若答应你,你会把他们送走吗?”虞弄舟又问,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姬珧原本也只是想试探试探他。
前世江则燮造反,一心想要推翻姬氏自己做皇帝,姬珧苦心应付他时,被虞弄舟在背后捅了刀子。她落败后,他却并没有大开城门放叛军入内,也没有推崇舅舅登上皇位,而是自己称王。
可见在皇权面前,亲情也不值一提。
姬珧没有拒绝:“只是几个不入眼的奴儿,有什么所谓?你把繁州之患解决,本宫就将他们都赶走。”
没说现在就赶走,而是在繁州之患解决后赶走。
虞弄舟未置可否,他掀倒矮几,伸手一捞,把姬珧抱在怀里,声音暗沉,藏着无尽郁色,在她耳边慢慢悠悠地说道:“珧珧,不然……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姬珧嗅着他怀里清新的香气,正欲闭眼安静地呆会,忽然听他说这句话,眼睛倏地睁开。
从前二人每次做完,姬珧都要喝一碗避子汤,幼帝还不能自己独当一面,她要日日操劳政务,当然没精力再生养一个孩子。
虞弄舟也不强求她,她后来以为他是不想跟杀父仇人的女儿诞下血脉,这会儿却又提起。
也太贪得无厌了点。
“那就先把避子汤停下,”姬珧无所谓道,反正这公主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