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嬷嬷笑着点头,屈膝给朱珠行了一礼,道,“多谢夫人。”顿了顿,又道,“夫人您先吃着,我这灶上还煮着鸡蛋,这会儿该好了,我去盛了来。”
朱珠微微颔首,丁嬷嬷便转身往堂屋外头走,不过就是刚跨过堂屋的门槛,就见了何御医拎着药箱,匆匆忙忙地从后面跑进院子里头。
丁嬷嬷喊住他,“何御医,您吃了早饭再往张家去吧。”
何御医朝丁嬷嬷摇了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这耽误了不少时辰,还是先去张家。”说着,便脚下不停地往外奔去,那身影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丁嬷嬷无奈,回身瞧了一眼朱珠,道,“夫人,这……”
朱珠挥了挥手,道,“算了,丁嬷嬷,让他去吧。”
“是啊,张家也不会少了何御医一口吃的。”白芷在一旁,接了朱珠的话,朝丁嬷嬷笑道。
丁嬷嬷点头,“你说得对,那就随他去吧。”说完,就迈步进灶房给朱珠盛鸡蛋去了。
朱珠吃完早饭,留了丁嬷嬷在家照看着司昊宸和朱珊,自个儿则带了白苏和白芷往张家去了。
待到了张家,张家众人都围在张木匠家大儿子的屋门前,一个个伸长着脖子瞧着,虽然屋门紧闭,什么都瞧不见,但张家众人却依然如此,好似这般模样就能缓解萦绕在心头的那股子紧张的情绪。
张木匠家的二儿媳眼尖,头一个瞧见朱珠进来,笑着迎了上去,拉着朱珠的手,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朱珠侧头瞧了一眼屋门,笑道,“今儿个张大叔拆木条,我就寻思着来瞧瞧。现在如何了?”
张木匠家的二儿媳微微蹙了眉头,朝屋子那儿努了努嘴,道,“何御医还在屋子里头,咱们也进不去,所以你要问我,我也不知是如何个情况了。”
这会儿,白苏上前对着朱珠道,“夫人,不如我进去瞧瞧,顺便还能给何御医搭把手。”
“也好,你去吧。”
朱珠点了头,白苏便越过张家众人,到了屋门前,敲门道,“何御医,是我,我能进去吗?”
好半晌,何御医的声音才从屋里传出,“进来吧。”
得了何御医的话,白苏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继而又反手关了门,以至于张家众人都来不及往里头瞧上一眼。
朱珠与张家众人都打了招呼,张木匠家的娘子就对她说道,“珠丫头就别在这儿站着了,让你二婶陪你去堂屋里头坐一坐。”
朱珠摇头,笑道,“我去坐着也不踏实,不若就在这儿陪您一块儿等着。”说着,还上前搂了张木匠家娘子的胳膊。
张木匠家的娘子脸上泛出真心实意的笑来,拍着朱珠的手,道,“好好好,那你就陪大娘等着。”
“瞧瞧,都瞧瞧,这闺女就是和小子不一样,端的是贴心无比。”张木匠家的二儿媳笑着道。
张家众人听了张木匠家二儿媳的话,脸上对张木匠家大儿子的担忧稍稍褪了些去,屋门前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这丫头怀里抱着坛子做什么?”张木匠家的娘子瞧见白芷怀里抱着的坛子,不解地问着朱珠。
朱珠笑道,“瞧我,差点儿就忘了这事儿了。这是我自家酿的葡萄酒,昨儿刚得的,拿来给您家尝尝。也是向您家赔个罪,若不是我家昨儿个得了这葡萄酒,喊何御医回去,多喝了几杯,今儿个哪里会误了时辰?!”
张家众人这才知道了何御医耽误了时辰的原因,之前的那股子稍稍的不满也消散了。
这会儿只听得张木匠家的娘子道,“你这丫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可别说这话了!”
“是啊,是啊。”张木匠在一旁点了头,道,“葡萄酒,依了这名字,难道是用葡萄酿的酒?哎哟,这可是新鲜玩意儿,我可得好生品尝品尝。”
张木匠家的娘子嗔着他道,“你年轻的时候就是爱喝酒的,这年纪大了也没见你少喝一些。”顿了顿,又对朱珠道,“你这送了酒来,你张大爷可乐呵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尝尝。”张木匠家的二儿子舔了舔嘴唇,不甘落后地道。
张木匠家的二儿媳就瞪了他一眼,假意斥责他竟是个酒鬼。
张木匠家的二儿子也不恼,摸了摸后脑勺,傻笑了一番。
这会儿,张木匠家的大儿媳开口道,“待我家相公好了,也让他尝尝。”
朱珠点头,笑道,“大家都有份儿,若是一坛不够,我家里头还有呢,再给你们家送来。”
“那敢情好!”张家众人纷纷地笑了起来。
朱珠瞧着眼前面色已经不如先前那般紧张的张家众人,暗暗地舒了口气,能放轻松了就成,不然这气氛可是压抑得紧,让人透不过气来。
张木匠家的娘子轻拍了朱珠挽着她的手,朱珠扭头向她瞧过来,只以为她有什么话想对她说。而张木匠家的娘子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笑看着她,朱珠便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
张木匠家的娘子定是知道了自个儿方才的用意是缓解大家伙儿紧张的情绪,所以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屋里,有了白苏在一旁打下手,何御医顿时感到轻松许多。他细细地解下绑在张木匠家大儿子腿上的木条,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替他将腿上那些没有吸收还残留着的黑色药膏用薄片给刮了,再接过白苏递上来的已经拧干了的热棉布,擦了张木匠家大儿子的腿。
虽然这些瞧着简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