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睡到一半,白苏和白芷就听到朱珠的屋子里有动静,惊得她们连外裳都没有穿,直接着了中衣,抬脚就踹了朱珠的屋门,慌里慌张地跑了进去。
进屋,打眼一瞧,原来不是有贼人,而是朱珠趴在床沿上正抱着一个小痰盂吐得昏天暗地。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白芷快步上前,拍着朱珠的背,不明所以。早先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却突然吐得这般厉害?
白苏去桌边倒了一杯茶,只待朱珠吐得差不多了,便让她漱口。
白芷一边拍着朱珠的背,一边问着白苏道,“你说世子妃到底是怎么了?”
“吐得这般厉害,难道是……”白苏拧着眉,喃喃地道。
白芷见白苏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急忙问道,“难道是什么?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白苏缓了口气,道,“难道是世子妃怀了身孕?”
“什么?”白芷惊呼出声。
“不,不可能。”朱珠这会儿吐得差不多了,抬头否认道。
白苏将手里的杯子递给朱珠,道,“不管是不是,都得等奴婢诊了脉才能断定。”
朱珠点头,将茶水含在嘴里漱了口,这才觉得嘴里的那股子难闻的味道消散了许多。她蹙着眉,让白芷将那满是污秽之物的小痰盂拿去倒了,自己则仰面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任由白苏给她诊脉。
这一诊脉却是诊了许久,久到白芷已经将那小痰盂都清洗干净,回了屋子,还没有好。
白芷等得焦急,但也不敢打断白苏的诊脉,直到她快忍不住的时候,白苏才收回了手。
白芷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白苏拧着眉,道,“不是身孕,但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为何会吐,我也拿捏不准。”
“我知道。”朱珠虚弱的声音响起,吸引了白苏和白芷的注意力。只听得她道,“我方才做梦,梦到白日里菜市口的事儿,梦里见了那些血腥,就有些遭不住,立时醒来就吐了。”
说完,朱珠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的羞赧。
白苏和白芷听了朱珠的话就是一愣,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白日里朱珠眼睁睁地瞧着于氏她们在菜市口人头落地,都没有半点儿的不适,反倒是夜里头睡觉做了个梦之后,就不适起来了?
这反应却是有够慢的啊!
别说白苏和白芷了,就连朱珠也是一阵欲哭无泪。白日里的时候觉得自个儿面对血腥面不改色,这会儿却不得不承认,自个儿就算重活了一世也是个弱女子,吐成这般模样,真是丢人!
白芷暗笑一声,安慰朱珠道,“世子妃,您从未见过血腥,这是人之常情。我那会儿刚历练的时候,见了血还晕了好些天呢。”
“是吗?”朱珠沮丧着问着白芷。
白芷狠狠地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真诚,“千真万确,您不信,可以问白苏。”
白苏配合地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白芷说的都是真的。
朱珠心里头这才好受了些。
“世子妃,您睡吧,咱们在这儿守着您。”白苏替朱珠将被子盖好,柔声哄着她睡觉。
朱珠确实累了,便闭了眼。
谁知不过片刻的功夫,朱珠猛地睁了眼,翻身趴在床沿上,吐了起来。
幸亏白芷眼疾手快,将小痰盂往朱珠那儿一塞,这才没有让她吐在地上,不然回头收拾起来可就麻烦了。
就这样,朱珠愣是吐了大半个晚上,直到精疲力尽才睡了过去。
……
因着朱珠身子不适,所以她们在城西小院儿里住了几日,才收拾了,启程回了桃花村。
在县城门口将牛车套好,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在她们身旁停下。
马车帘子从里头被掀开,朱珠她们打眼一瞧,原来是冷墨。
冷墨朝她们微微点头,问候了一声,得知她们要回桃花村,就道,“正巧顺路,我送你们回去。”
朱珠摇头,拒绝道,“就不麻烦冷公子了。再说了,咱们若是坐了你的马车走,那这借来的牛车该如何安置?”
冷墨听了朱珠拒绝的话也不恼,反而劝着朱珠道,“这简单,让我这车夫驾着牛车,跟在马车后头,回你们桃花村就是了。”
“夫人,您身子不适,还是听了冷公子的话,坐了这马车吧。”这会儿白芷出声道,跟着冷墨一同劝着朱珠。
闻言,冷墨一怔,拧着眉瞧着朱珠,问道,“怎么会身子不适?前儿个还好好的。”
朱珠瞪了白芷一眼,这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瞧见白芷朝她吐了吐舌头,才扭了头,对冷漠道,“多谢冷公子关心,我无碍。”
见朱珠不想说,冷墨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更加坚持要送朱珠她们回桃花村。
盛情难却,朱珠想了想,便应了下来,由白苏和白芷扶着上了马车。
放下马车的帘子,冷墨驾着马车就往桃花村而去,仔细看他虽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却是带了些许温和的色彩。
不过一个时辰,马车就载着朱珠她们稳稳地停在了桃花村村口。
冷墨利落地跳下马车,对着车内道,“司夫人,到了。”
马车帘子被从里头撩开,白苏和白芷先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再伸手去扶朱珠。
朱珠这两日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所以一早也没吃多少早饭,坐着马车晃晃悠悠了许久,身子骨早就虚弱不堪,下马车的时候,她脚一软,整个人就往前扑去。
白苏和白芷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