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愿意?”葛大娘子皱了眉,脸上浮现不快的表情,紧接着又道,“这都是规矩,若是不签,你这就不能算是我葛府的人。”
得了那白玉镯子,正稀罕着的朱琼听了这话,忙劝于氏道,“娘……姨娘,您就签了卖身契吧,咱们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朱琼心里头的想法是,若是于氏不签卖身契,做不了这葛府的妾室姨娘,那她哪里能有白玉镯子这么金贵的物件儿?
于氏暗自瞪了朱琼一眼,心里头万分不愿,可这都进了门来了,若是不签,回头还不得被自家嫂子看了笑话?签吧,反正签了,外人也不知道,她照样能到处去显摆。
于是,于氏咬了咬牙,心一横,就点头同意了。
一时,翠红来回话,说是厢房收拾好了,葛大娘子就让她去写了卖身契来,让于氏签了。
待于氏签完,葛大娘子瞧着卖身契,露出了今儿个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来,接着对于氏和朱琼道,“这事儿既然成了,今后琼丫头就跟了老爷姓,姓葛。”
于氏和朱琼,这会儿应该称“葛琼”,笑着谢过葛大娘子,应了下来。
葛大娘子满意地点头,让小丫鬟带着于氏和葛琼下去安顿,自己则揉着发酸的脖子,由翠红扶着往正房歇息去了。
接下来的时日,葛大娘子又给于氏和葛琼一人配了个小丫头,端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母女俩见葛大娘子对她们甚是照顾,整日里嘘寒问暖的,都放下了戒心,心安理得地将葛宅当成了自己的家,安稳地过起了日子。
……
司庭远和朱珠在镇上的铺子里头买齐了家里缺的那些物件儿,便准备回桃花村。
谁知,跟着他们后头的暗二凑上来,眼巴巴地道,“司大哥、嫂子,您二位买了这么些东西,总是要租辆车才行。这样,我去前头租车行瞧瞧,租了车来给您二位当车夫,如何?”
“嗯?”司庭远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暗二见司庭远冷着脸,知道与他说不通,于是只盯着朱珠,眼神委屈,“嫂子……”
朱珠见他这般模样,捂了嘴笑,“去吧,我们在镇口等你。”
“好嘞。”暗二得了朱珠的话,一蹦三尺高,二话不说就往镇上的租车行跑,那速度快得生怕朱珠改变了主意。
瞧着暗二的背影,司庭远摇了摇头,对朱珠无奈地道,“你啊,又不是不晓得暗二他的心思,惯着他做什么?”
“他什么心思?不过就是贪吃些罢了。”朱珠耸了耸肩,又道,“再说了,你都将他和暗一给了我了,那我才是他们的主子,就该听我的。”
“好,娘子说的都对。”司庭远揉了揉朱珠的头发,笑得宠溺。
朱珠拍开他的手,理了理发髻,嗔道,“都怪你,这梳得好好的头发都乱了。”
司庭远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又听得朱珠这般言语,哑然失笑,于是将自己的脑袋凑到朱珠眼前,笑道,“那你也将我的头发弄乱,可好?”
朱珠霎时又好气又好笑,推了推司庭远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瞧了瞧,见过往的行人没有注意到他们,才松了口气,道,“你也是个促狭的。”
司庭远直起身子,朝朱珠拱手笑道,“多谢娘子夸奖。”
朱珠一噎,瞪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怎么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司庭远像是知道朱珠在想些什么,但也没再说什么,反而朗声一笑,牵过她的手,漫步朝镇口走去。
待到了镇口,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暗二才赶着牛车姗姗来迟。
司庭远一眼就瞧见了放在牛车上的水桶,脸色不太好看。
暗二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方才出了租车行,见一个老婆婆摆了鱼摊在那儿叫卖,所以我就买了两条。”
朱珠被司庭远扶着坐上了牛车,伸头朝那水桶瞧去,里头果然有两条肥硕的鱼,便笑道,“那回头一条鱼红烧,一条鱼煮汤。”
暗二听了朱珠的话,直笑得合不拢嘴,他就知道跟着世子妃有肉吃,比那整天只晓得嫌弃自己的世子爷强多了。
司庭远这会儿挺后悔的,他早就知道暗二是这幅德行,还将他给了朱珠,真是惯的他了,今后是不是也得给他这个世子爷脸色看?
还别说,司庭远这想法在今后确实成了真,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暗二见了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还不能严惩了他,心里头却是难受得紧。
回了家,暗二帮着司庭远将牛车上的物件儿一一搬进了屋子里,见朱珠拿了锅碗瓢盆要去灶房,忙想要殷勤地跟过去帮忙,还是司庭远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吩咐他去院子里头劈柴。
等红烧鱼和鱼汤做好了,那浓郁的香味从灶房里飘出来,暗二伸长了脖子往灶房瞧,拼命地咽了咽口水。
朱珠从灶房探出头来,招手唤了暗二去帮她端菜,暗二笑着丢了手中的柴刀,屁颠屁颠地往灶房跑去。得亏他还知道满手脏污的,洗了手才端了菜往堂屋去。
“世子爷,吃饭了。”暗二将菜往桌上一放,招呼司庭远吃饭,随即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桌子前,只等着开饭。
司庭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刚修整好的箱子放在一边,出去洗了手,才回到堂屋坐到桌子前。
暗二深深地感觉到了司庭远对他的不满。
于是在饭桌上,暗二按捺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