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醒了?”梅七七对她一笑,“以殿下如今的身体,是不能动怒的。”
云笙自知她暗有所指,想起徐瑾元的所作所为,她眸光一暗,纤长的睫毛一颤,“我知道了,多谢梅堂主了,又救了我一回。”
梅七七微微笑道:“其实殿下已经很厉害了,不必要再去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剩下的人,还是由我们和门主来收拾吧。”
听到这一番话,不管梅七七是有心还是无意,云笙也还是心生恼怒,她苍白的脸上浮起几分嘲讽,“也是,毕竟我是要将死的人,你们也只是可怜我罢了。”
梅七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我并非是这样想的。”
云笙默然不语,只是闭了眼。
梅七七起身,眸光幽暗道:“殿下,徐瑾元既然盯上了你,他一定不会放弃找你,你若出去,很快就会暴露的。我还是留在你身边,也好掩护你的行踪。”
有她在,徐瑾元应该不会这么快找到云笙。
云笙睁开眼,怔怔地看了梅七七片刻,问道:“梅堂主与我娘熟悉吗?”
梅七七眼皮一跳,有些不镇定地道:“你娘?”
“沈听竹。”
“哦。还好……只是不常见面而已。”梅七七有些忐忑地说道。
云笙不屑地笑了笑,沈听竹怕是把时间都花在华雅清棠身上了,带着她东躲西藏还来不及呢。
两个女人,想起这件事,云笙心底便升起一股厌恶……
丞相府中书房里,李延真和严怀松二人在议事。
康帝驾崩的消息传来后,李延真私底下去找了严怀松,严怀松看到他时,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李延真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了些,严怀松顿时有些激动。
李延真身形变得硬朗起来,更像是个男人了,他身上的气势也变得更加成熟内敛,气韵深沉了。
严怀松激动不已,眼里闪着泪光对他嘘寒问暖起来,李延真不屑地轻笑一声。
“行了,我问你,你凭什么这么做?”李延真收起了笑意,目光森寒。
严怀松苦笑道:“真儿,为父可以这样叫你吗?”
李延真抿着嘴角,面无表情,这模样也能轻易看出他的不愿和不屑。
严怀松眸光暗了一瞬,随即道:“你的母妃与我青梅竹马,她进宫的时候已经怀了你,那时却没有察觉出来,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有了身子。”
“呵!”李延真听完,不但感觉一点都不伤心,还觉得有些好笑和得意,他一个孽种,竟享受了李延辰应得的一切。
“殿下,你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严怀松声音小得几乎不可听闻,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李延真眼中燃气一把熊熊烈火,他咬了咬牙道:“想!自然是想的!”
就算他德不配位又如何?他想要那滔天的权势,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号令群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严怀松满意一笑,“好!殿下心中有志,我定会竭尽全力帮殿下得到一切。”
就算李延庭上任又如何?这小子根基不稳,又不足弱冠,身后更牵扯着江湖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无心顾及。加上以往李延庭竟拿出了一大把威胁群臣的罪证,肯定不得朝廷的人心,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从皇帝的宝座拉下来!
……
云笙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听着梅七七方才去丞相府蹲墙角听到的一切,她内心还是有些震惊的。
没想到李延真竟然不是康帝亲生的更没想到他竟有心思篡位。
云笙忽然又想起了李延辰,他的人生被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却跌落尘埃,尝尽了世间酸甜苦辣,最后才养成了那样阴晴不定的性子。
可她最近才有所感悟,她和他竟是同一类人,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自从上次被舞千代带走,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她是不是伤透了他的心,让他彻底地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言尘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云笙心思神游,不知不觉便想到了言尘,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恍惚迷离。
摇摇晃晃的人影终于定了下来,她定定地看向梅七七,忽然笑道:“多谢你了,不过我并不需要你保护我了。”
……
云笙看着梅七七离去,无声地笑了笑,她准备卸下包袱,放手一搏。
毕竟,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浪费着滋养她的灵力,很快她便又会沦为一介废人。
云笙慢慢起身下床,穿戴好衣物之后,也出了门。
她穿着俭朴,本不该引人注目,不过她的瘸腿倒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再加上她没有易容,即便她瘦弱憔悴了许多,这番出色倾城的面容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这是她在汴城人多的地方第一次露出真容,她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街上的叫卖声,喊话声,喧闹声,都一齐混在了一起,热闹异常,云笙只走了一段路便停了下来,站在一处空地。
行人来往之间,有人对她匆匆一瞥,漠不关心。也有人在暗处悄悄地盯着她,对她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她眸色淡淡,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这位小娘子莫不是偷偷跑出来,被打断了腿?”几个高壮大汉脸上挂着十分明显的恶意过来。
云笙神色一凛,江湖中人?
可她依旧默不作声,下一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攀上了她的肩膀,她被轻轻一拉,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