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这感觉如何形容,似乎有什么不该出现的情绪悄然而至,无声发酵,堵得他心口闷闷的。
李延真突然出现,看见了这里的场景,急急地跑过来推开徐瑾元。
“是谁做的?你告诉我。”李延真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一直在哪吵个不停,吵得云笙都已经理智回笼了。
“闭嘴!”云笙冷漠地说道,“九皇子,请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李延真怒道:“云笙,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气我?”他好心好意想要帮她,她却丝毫不领情。
云笙不再言语,她此刻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又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想着省点力气,不做挣扎,随他们二人如何去折腾。
反正只要性命无忧就行,就算她吊着一口气,也要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她闭上眼睛,李延真吵了一会儿,徐瑾元态度也冷了下来,略有深意地道:“九皇子,严大人若是知道你在这无事生非,会非常失望的。”
李延真立刻闭上了嘴,瞪着徐瑾元,眼里带着翻滚的惊慌和怒意。
“九皇子放心,在下会照顾好她的,还请您先一步离开,毕竟……你在这也着实多余了。”他的声音徐徐动听,说出的话却暗藏心机。
李延真不甘地看了云笙一眼,转身离去。
徐瑾元,真不愧是玄机阁阁主,呵……以前,他竟然就这样把他戏弄于股掌之中,现在终于露出这丑恶的嘴脸了!
看着李延真离去,徐瑾元松了一口气,清俊的面容带上愧意和担忧,解开了云笙的穴位。
“寻卿,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他弯腰下身,想要抱起她。
“不必了。”云笙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会派人来,徐大人还是走吧,莫要让人看见,给徐大人添了麻烦。”
徐瑾元又一次怔住了,他有些迷茫地低下头,青丝滑落,遮住了他迷人的侧脸。
“我竟不知……寻卿为何怪我。”他声音清亮又带着一丝忧愁,听着便令人有些心软了。
不过云笙却冷笑一声,“徐大人,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她睁开眼,一双琉璃眸子熠熠发光,清澈照人,倒映着他的脸,却带着无比明显的敌对和冷意。
“徐大人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不过是个快死的废人而已。”她笑容灿烂,说出的话却令人觉得犹如身处寒冬。
“若是徐大人不放心,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她狼狈地笑着,身上却有种令人移不开眼的风华。
徐瑾元渐渐沉迷,再也移不开眼,心也在往下沉。
杀了她?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他明明没有想要杀她。
忽然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他脸色沉了下来,她莫不是已经知道了香庄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回到汴城,复仇……
原来是复仇啊……复仇的对象里面,自然也包括他,他是她的敌人。
她单身一人,毫无反抗之力,怎么复仇?就找那个草包太子吗?
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她,毕竟,他们如今已经算是敌人,他可以把她的这一切报复及时遏止于摇篮。
师父曾告诉他,云笙是个未知的命数,即使她现在受了伤,也不可小觑。
徐瑾元眸光紧紧地望着她,神色隐晦,他忽然一笑,“寻卿莫要瞎想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你救了我,便是我一生的救命恩人。我断然做不出这等恩将仇报的事。”
他察觉到外面的声音,又是一顿,随即从容不迫地起身,“寻卿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只不过,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来糟蹋。”
最后,他离开之前望了她的伤口一眼,眸光似乎带着一丝冷意。
云笙不屑地笑了笑,她的身体,还有什么可糟蹋的,真是可笑。
太子的人到了,还真是好意地给她弄了个大夫过来,不过是随意应付而已。
这些都没有关系,她也如愿以偿地进了太子府,又成为他的幕僚。
当天夜里,看到自己的床上出现一个精致的瓷瓶,里面是极品的玉痕膏,世间罕求,不仅可以迅速地恢复伤口,还可以除去伤疤。
她只看了一眼便丢到一旁。
两天过去了,她为太子的各种事宜出谋划策,分析利弊,也赢得了太子的几分赞赏,只是他依旧警惕着她。
即使这样,云笙也知足了,反正她也没打算获得太子完全的信任。
不过,她的腿算是真正地瘸了,太子用弯刀挑了她的筋脉,以为这样她就使不了轻功,也没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云笙失神地看着她脚踝处,那伤口至今都还没有愈合,新换的纱布又渗出了血。
“念先生,念先生……”太子身边的小厮在她面前摇了摇手,让她转过神来。
如今在太子府,别人都唤她念先生,虽然她和以前吴念的模样有些相似,却不能再用吴念的假名了。
“何事?”
“太子叫你现在过去书房一趟。”小厮怜悯地望了她一眼,道:“念先生,你的伤还没好啊?要不我扶你过去吧。”
云笙摇头道:“多谢了,我能过去的,辛苦你了。”
听到她这样说,小厮也不勉强,最后嘱咐一两声便走了。
云笙眸光深沉,拿起旁边一根拐杖艰难地走着。
她走的路偏僻,几乎没有什么人,看到她都会避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