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你别丢人现眼了!”人群里面传来几个不满的声音,这个道士是来砸场子的吗?
看着他身边的贴榜,竟然都是些关于什么情情爱爱的诗,还暗地里讽刺了他们这些fēng_liú倜傥的才子。
说他们对不起女人?
还有,他一副道士的模样,哪里知道这么多风花雪月,海誓山盟?
这里一时热闹了起来,徐瑾元皱着眉头看走过来,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这人看上去应该是个江湖人物,还蒙着面具,今天来此有何目的?
道士一点也不急,他笑着说道:“此诗一出,保准你们今日没有白来一趟。”
“前辈不妨说来听听?”徐瑾元笑道。
道士看向徐瑾元的方向,笑意愈发得加深,“这首诗是一位深宫女子在十八年前所作,献给皇帝陛下,名为兰霜烬。”
十八年前?听着这其中的意思似乎是在大泽皇宫里的发生的事。
难道又是康帝?看来八成就是了,他上次在茶楼也是说的康帝的fēng_liú事。
云笙心里有些无语,这道士是不是对康帝有什么怨念,总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家的过往说出来,现在还把人家妃子的诗给扒了出来。
道士笑了笑,缓缓地念了出来:
“初见如故,缘定今生。
如痴如念,形销骨瘦。
一瞬天堂,十年人间。
红墙飞檐,断壁残垣。
皇恩难却,身赴黄泉。
此恨已衰,此爱已绝。
生世伴侣,今朝散缘。”
李延辰听完最后一句时,突然一阵心悸,莫名的恐慌在心中散开,似乎感受到其中的绝望。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对上了道士,道士也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李延辰垂眸,悄悄地离云笙近了些,这样心安许多。
众人都是一些厉害权贵,脑子都不傻,屏息凝神,沉思片刻之后都猜到了这诗大概是一个嫔妃写给康帝的,听上去挺凄凉唯美,这个妃子应该死了。
“道士!你竟敢诽谤我们陛下?”有些人反应过来,这是大逆不道啊!
这人是有多么大胆,来到这种地方散布谣言,这谣言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还好说,若是真的,万一皇上恼羞成怒,将他们一个个都给记住,秋后算账,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来人!将此人抓住!”严青也在场,他此刻正色地发号施令,周围也藏了许多禁卫军,他们一齐出动,包围了道士。
和上次一样,道士依旧十分淡定,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你们康帝?我可没有指名道姓。”
严青拨开人群,脸色阴沉地指着他,“违乱公序,散播谣言,抓!”
禁卫军上前,欲抓住道士,道士竟然也不挣扎,十分顺从,走到云笙的面前的时候,还吹了声口哨。
李延辰眼神一凛,直直地盯着他,眼里的防备十分明显。
道士突然停下来了,禁卫军怎么拉都纹丝不动,众人十分疑惑,严青皱了皱眉头。
“摘下他的面具!”严青命令道。
身边两人伸手过去,道士站着不动,依然避开了他们的手。
“本公子不喜欢不礼貌的人!”道士幽幽说道:“严大人,比起徐瑾元还是差远了啊。”
严青和徐瑾元的眼神都晦暗了一瞬,徐瑾元看向道士,这人明显知道他们二人不和,还想着再次挑起他们的矛盾。
徐瑾元一般都不太想和严青打交道,有什么事自然不会和严青计较,但是严青在这一瞬间心里极为不平衡,又对徐瑾元忌惮上了。
道士看到他们二人的神色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他轻功一点消失不见。
众人惊呼,原来是江湖高手!接着又议论起刚才发生的事,还有那首诗,声音嘈杂,严青此刻却低着头,什么也不阻止。
徐瑾元严肃地对着禁卫军副统领说道:“请示皇上了吗?”
副统领点点头,“回大人,已经派人去了。”
皇宫,康帝端坐在御书房的案桌旁,脸色阴沉,目光如寒冰般凉薄,顺公公身体抖得和筛糠一般,跪于地上。
“皇……皇上。”顺公公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皇上这是走神了?
康帝突然站起来,暴怒地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和奏折狠狠地扫开,这东西摔得宫人心生惶恐。
皇上很久都没有这样发过脾气了,还有这桌上的可是奏折和盖章啊,皇上再怎么生气都没有摔过它们,拿国家大事开玩笑。
“去,给朕下令悬赏,捉拿此人者赏十万两黄金,不管是地下黑市还是行街菜市,朕今日便要这悬赏告条到处贴满,举国围剿!”
“还不快滚!”康帝最后一声喝令,吓得顺公公急忙爬起,没有行礼就跑了出去。
康帝胸口十分不平静,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绵长,似乎看到了之前的玉常。
朔冬,寒风凛冽,捶打着小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此刻,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但是他却依然恨死她了,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的孩子?她生了孩子,却亲手将他杀害?她就这么讨厌他,讨厌到容不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看够了她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玉常了,既然活着这么累,还不如让她死去。
让她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心里却有些退缩了。
不!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她这样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