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辰微耀,虫鸟鸣叫,这夏夜一片安详,而在雄伟壮丽的皇宫里,却是阴沉肃穆,与外界的景象截然不同。
亭台楼阁,曲折环楼,这偌大的御花园里空旷无比,康帝今夜特意驱遣了众人,却独自站在那里。
虚幻的月光撒下,把他的身影拉长,显得十分孤寂。
忽然草木晃动,月影徘徊,他转过头,对那黑影之处喊道:“天机掌门!”
天机子摸着胡须从空而降,一副风仙道骨的模样,眼中带着笑,对康帝说道:“不知康帝急着找老朽,所为何事啊?”
“玉常,她的魂魄被人取走了。”康帝脸色肃穆,“还请天机掌门出手。”
“呵呵,陛下,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
“掌门请讲!”
“人固有一死,死后入黄泉,进入轮回,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陛下还是要放宽心,不要将心胸拘泥于一介亡灵之上啊。”
“掌门说的这些,朕都明白。”他低下头,俊美的脸上一片坚定,“但是朕放不下!”
“陛下,老朽这样做,怕会乱了天地法则啊。”
“天机掌门!你再帮朕一次!”康帝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他乃是一介帝王,如今向别人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哎。”天机子摇头叹息道:“既然如此,老朽便答应陛下。”
康帝脸色缓了缓,他又想到一事,眼里闪着冷酷无情的光芒,“朕还有一事。”
“嗯?”天机子不明所以,看向康帝。
只见他脸色阴沉地说道:“前几天,有个说书人茶楼聚众传谣,将朕和玉常的事情胡编乱造,朕派了大内高手前去捉拿,没想到那人却是灵力高手,直接消失不见了。”
天机子摸着胡须,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陛下放心,这件事交给老朽,这是江湖恩怨,陛下不用插手。”
康帝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没说什么。
天机子笑道:“既然陛下没什么事了,那老朽先行告辞了。”他长袍飘飘,忽然消失不见。
康帝忽而看向那一丛丛的繁茂郁青的兰花,他眸光闪了闪,低呼道:“玉常!不是……是……兰玉?”
……
翌日清晨,这客栈突然上来了一个人,日晖洒落在他的青衣上,犹如归隐青山的世外高人,清朗绝尘。
他看向云笙,云笙也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愕然,这徐瑾元又来做什么?
他淡淡一笑,说道:“没想到慕安在这里住下?今天一遇,真巧!”
是啊,巧得不得了,云笙才不会相信这人的鬼话,别看他笑嘻嘻的一张脸,他诡计多端,看样子昨天一定是派人跟踪了自己吧?
不过,幸好她现在易了容。
徐瑾元继续说道:“不知慕安是否看见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还带着一位受伤的侍从?”
云笙面不改色地摇摇头,说道:“没有!”
她现在想着他找她做什么?
徐瑾元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摇头说道:“在下昨日捡到了一支簪子,还想着当面还给她。”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支白色的玉簪,云笙瞧着十分眼熟,心里突然大惊。
这不是玉常的兰花簪吗?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上?她的确是随身携带着,可是这簪子竟然弄丢了她还不知道!
她心中有点心虚,便呐呐地说道:“这……我。”
“嗯?”徐瑾元奇怪地望了她一眼,“慕安,你怎么了?”
“没,我……认识你说的那个姑娘。”云笙笑着说道,脸皮有些僵硬。
“你刚刚不是说不认识吗?”徐瑾元淡淡地问了一句,无形之中似乎有些压迫性。
“我刚刚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看到这个簪子我就明白了,要不,你先给我,我转交给她。”云笙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很明显他是不相信的。
徐瑾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这簪子,说道:“抱歉,在下不能这样做,在下,想亲自见她一面。”
不等云笙回话,他就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慕安兄弟,请你告诉那位姑娘,想要回簪子的话,今晚亥时摘星楼见面!”
他走得轻飘飘的,云笙在后面有些气得磨牙。
这旁边的门突然一开,李延辰朝她看了一眼,勾起嘴角嘲讽道:“你昨日穿女装,叫徐瑾元看上了?”
昨两天还好好的,这人今天又变成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云笙瞪了一眼,“你胡说什么了?”
少年低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垂下肩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低低地说道:“我提醒过你,徐瑾元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竟然还在和她称兄道弟的,一点都不明白自己是个女人吗?
云笙听了也笑了笑,说道:“那清云呢?”
清云清云,她叫得这么亲切?
李延辰心里莫名地窜起了一股火气,眼里的戾气更盛,这容清云比起徐瑾元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容清云,只知道他所认识的男人之中,不要脸的肯定是容清云占第一。
云笙看着他的神色就觉得十分好笑,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李延辰心里一噎,他沉默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资格在背后说别人的不是。
此时容清云端着早膳上来了,他的神色淡然,看见二人堵在门边,微微一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顺着阳光,他走过来和徐瑾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