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林府报案后,京兆府莫说抓人,便是连癞头和尚的影子都没看到。那和尚神出鬼没,来意不明,云星思之甚是可疑。因这,她此生头一次暗中溜出府去,依着江湖经验寻到了江湖上的路子发出了悬赏,寻找癞头和尚的线索。
然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自己一人如何看得住?
林府仆从过百,虽有几个壮丁,却连粗浅的武艺都没有学过。若真有什么强人闯进府内,防不胜防。于是报了林海,请了个老拳师教府上家丁些许拳脚棍棒功夫。若学得好,可以拿双倍月钱,多有奖赏。
除了整顿看家护院的家丁,云星又让管家林伯通知庄头和人牙子选了六到八岁小童进府挑选。家生子中选了十余人,又买了十来个丫鬟小子,放在空置的小院令人教导规矩并读书习武。
“前几日大张旗鼓选了丫头小子进来,还从外面买了,怎不见到内院伺候?”这日,两个小的午休,贾敏便在外室与云星说话。
林海一向不过问内宅之事,贾敏精力不济,云星闲聊时与父母提了一句。贾敏原以为是内院有丫鬟要放出去许人,加上两个小的身边添人才选人。然不见小丫鬟进内院伺候,才想到问一问。
“新进府的,放到后面学学规矩。年岁小也做不了事,让他们学两年东西,待玉儿、宝儿长大些分了院子好安排。”
贾敏不解道:“哪家的丫鬟小子不是老的带小的,怎么给玉儿和宝儿的竟要这么早选好了?”
“宝儿是男孩子长大了就淘气了,他身边的人须得识字能陪宝儿读书,会武保护宝儿的安全。”云星不假思索道,“玉儿是女孩子,她的丫鬟更要会武功才能保护主子。若能另学一技之长,是最好不过了。”
云星独居一院之初,身边的嬷嬷和丫鬟是贾敏所选。五岁后,她身边的人就基本不用贾敏过问了,只知道长女院中的人甚是妥帖,却是今日才知道云星对身边的丫鬟仆从竟也有许多要求。
想到这几年因着yòu_nǚ和幼子对长女多有疏忽,贾敏忽然道:“你身边的司琴、司剑都会什么?”
“司琴通音律,司剑善武,另有忆春、忆夏、忆秋、忆冬皆各有所长。”云星笑道,“忆春梳头特别好,忆夏通药理专研药膳,忆秋善女红,忆夏会算账。”
“大姑娘院里的丫鬟都有几分武艺,司剑不过是最出挑的罢了。”兰姑帮贾敏披了件外衣,笑道。
贾敏有些恍惚:“我只知道我家大姑娘素来能干,却不想竟是这般能为。”
府上家生子伺候主子都是家里从小教的,可也只是伺候人。梳头啊,女红啊,算账啊,府上找人学一学不难,但音律、药膳、武艺就不是家生子能轻易学到的了。
回京后,林海给云星请过女夫子教导读书和音律,若司琴跟着学了,也不稀奇。药膳,府上养着府医,云星若让丫鬟去跟府医学做药膳也不稀奇。至于武功——
以前看到云星拿着树枝,木剑在院中挥舞,贾敏只觉得孩子活泼康健。直到那日癞头和尚出现,贾敏才意识到云星是真的会武功,且是与当年她的祖父、父亲征战沙场完全不同的武功。
贾敏心中闪过各种念头,终究什么都没有问。贾宝玉衔玉而生,黛玉出生时府上百花齐放,云星纵然是生来就会武,似乎也算不得稀奇。她这个长女除了看起来极为早慧,身上并无特殊。
贾敏没有追问,云星心下松了一口气。她不想骗母亲,可生而知之说出来也确实过于神异。贾府、林府的神异之事已经不少了,实在不该再添一两桩。
“咱们家大姑娘自小便懂事能干。”兰姑笑着在贾敏面前凑趣道,“日后也不知道哪家小子有这般福气得了去。”
“星儿还小,可不许在她面前说这些。”贾敏啐道。
“是是,是奴婢口无遮拦,太太且饶了我这回吧!”兰姑说着小心向云星看去。
云星眼观鼻鼻观心,坐的甚稳,仿佛一点儿没听懂兰姑的话。
兰姑心下略安:“想来这会儿二姑娘和小少爷该起来了。”
兰姑话音方落,里间就响起了黛玉娇气的哭声,紧接着是一阵更响亮的小奶音。光听着哭声,贾敏就知道这一年yòu_nǚ和幼子的身体大有起色了。
见云星要进内室,贾敏忙道:“不急,你现在进去,他们哭得更大声。可不能总惯着,你越哄他们越娇气。”
“知道了,阿娘!”云星闻言只得重新坐下,不一会儿奶娘抱着穿好了外衣的黛玉与宝儿出来。
黛玉嘟着小嘴,满是不高兴,宝儿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一看到云星就满满地委屈:“姐姐,她欺负我!”
“她欺负你,她是谁啊?”贾敏伸手点了点小儿子的鼻子道。
“二姐欺负宝儿!”宝儿挣扎着落地,蹒跚扑向云星,嘴上还不忘告状,“二姐坏!”
“玉儿,你又欺负弟弟了?”贾敏看了黛玉一眼道。
黛玉出生不久,贾敏便再次有孕,她是跟着姐姐长大的。因着父亲时常忙于公务,母亲总是没有精力看顾,黛玉对长姐极为依赖。可是她没想到弟弟出生后,不仅要抢爹娘还要抢长姐。
黛玉被云星宠的有些娇气霸道,弟弟还在襁褓中,她就怕宝儿与她争宠。事与愿违,因云星时常以内力为弟弟蕴养身体,弟弟也非常粘姐姐。于是小姐弟俩从小就知道争,争长姐争爹争娘。宝儿会走路后,“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