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在颜老太太院子里用过早饭后,稻花在平彤的带领下,朝着姑娘们平时上课的德艺院走去。
因为王满儿刚买回来,很多规矩礼仪都懂,所以这段时间,李夫人还是让平彤跟着稻花,顺便带带王满儿。
德艺院,说是院子,其实只有几间屋子,正屋被用作了姑娘们上课的客堂,厢房则是秦夫子的住处。
稻花到的时候,颜怡欢、颜怡双、颜怡乐三个已经到了。
除了她们,客堂里还有另外三个小姑娘。
三个小姑娘都是**岁的模样,一个是县丞的女儿许可可,一个是教愉的女儿朱秀云,一个是县蔚的女儿范思然。
这三家也不知是为了交好颜县令,还是为了蹭读书,反正都将家中的女儿送了过来。
稻花一进屋,原本正在说闹的几人立马闭嘴不言了,齐刷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无视了她。
对此,稻花眼神都没动一下堂,在最后的角落看到一张明显靠后了许多的客桌,什么也没说就走过箱,道:“你去忙吧!”
平彤担忧的看了一眼面色无异的稻花,又看了看明显在孤立稻花的其他人,眉头一皱,快步退出了客堂。
一出来,平彤就将等候在屋外的王满儿抓到一旁嘱咐:“好生看着姑娘,姑娘第一天来上课,要是有什么不适,立马到正院禀报夫人。”
王满儿不知客堂里的机锋,不过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屋内,颜怡欢看了看沉默不语、都不搭理稻花的颜怡双几人,心中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好,转头看向正在摆放课本和笔墨的稻花,想了想说道:“大姐姐,你那光线不好,来我这里坐吧!”
稻花抬头看了一眼正欲起身的颜怡欢,笑道:“不用了,我坐这里挺好的。”
颜怡乐立马接话:“就是,二姐姐,大姐姐最年长,长得也比我们都高,她坐最后一排正合适。”
闻言,其他几人纷纷低头抿笑。
这时,一位看上去30来岁、长相有些严厉的女妇人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颜怡欢几人立马变得规矩起来,并起身行礼:“拜见夫子。”
稻花看到后,也跟着照做。
秦夫子扫了一眼颜怡欢几人,目光在稻花身上停留了一下:“坐下吧。”
稻花刚坐下,就听秦夫子叫道:“颜怡一。”
愣了一下,稻花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她呢,颜怡一是她的大名。
“学生见过夫子!”
稻花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对着秦夫子弯腰行礼。
秦夫子没有立马叫稻花起身,而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会儿。
这位颜家大姑娘长相气度着实不错,在座之人,即便是她最喜爱的颜怡双也无法与之企及,若不是她一早就知道她的底细,还以为是哪个世家贵族出来的千金呢。
难怪这段时间颜怡双总是心神不定,担心自己在颜大人那里的地位不保。
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嫡姐在前,压力想不大都不行。
“起来吧!”
稻花起身,神色平静的看着秦夫子。
秦夫子见她没有坐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虽是乡下长大的,不过还算懂得些礼数:“你刚来,为师也不知道你都学了些什么,你且说说吧。”
稻花想了想道:“回夫子,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学生都学过了,如今正在读四书。”
秦夫子诧异的看了一眼稻花,显然没想到她竟读了这么多书了。
8、9岁的孩子最是贪玩好耍,能坐得住的没几个,更别提是读书了。
这段时间,因一直住在县衙后院,她也听了不少关于颜家大姑娘的消息,都说这是个爱闹腾、有些跳脱的姑娘。
这样的性子,能静得下心读书?
尤其还是枯燥晦涩的四书。
秦夫子心中怀疑,觉得颜家大姑娘有些夸大其自己读过了,为人实在不够诚实。
颜怡欢几人也一脸意外,尤其是颜怡双。
林姨娘和她说,在乡下,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也几乎接触不到书本,让她放宽心,只要大姐姐上课,她就会被她比下去。
可现在一看,她读得书都快比她多了。
秦夫子:“四书是男子读得书,日后不要在读了,免得移了性情。从今天开始,为师教你《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
稻花凝眉:“夫子,为何女子不能读四书?”
秦夫子见稻花回嘴,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想到她的身份,还是耐心解释了一句:“女子该以女红针线为主,要学也是学三从四德,你读那些书不过是在白白的浪费时间。”
说完直接挥手示意稻花坐下,显然不想在和她多说。
稻花心中一点也不认同秦夫子的观点,不过也没继续纠缠,她知道在古代,传道授业的老师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不是说说的。
虽然她们只是跟着秦夫子学习,没有拜师,可也不能随意和老师争辩,要是传出不敬师长的名声,别管为什么,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她。
至于她说的什么不让读四书,她就当耳旁风吧。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