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里正在讨论高家灭门案,还请了一位心理专家来分析儿子高力鸣和儿媳钟钰的心理,说他们俩都是极端性人格,尤其是高力鸣,共情能力非常差,几乎没有,所以别人对他好,他感受不到,对他不好,他反而会记仇。
韩故边听边笑,直到季冬允合上文件夹,侧头扫过来一眼,刚好捕捉到那抹笑容,顺手将文件夹递还给他。
韩故也朝这边看,接过文件夹,问:“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收获?”
季冬允“嗯”了一声,转而道:“听说你接了钟钰的案子。”
“是啊,给点意见?”韩故说。
季冬允:“站在我的立场,是不能跟你透露的,再说尸检报告你也会看到。”
韩故笑了:“我知道,这案子胜算不大,能打成死缓或是无期,就已经是‘赢’了。”
季冬允没接茬儿。
一阵沉默过后,季冬允推开车门,说:“我走了。”
韩故的声音慢悠悠飘过来:“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季冬允一顿,略侧了一下头。
韩故又道:“不过你知道的,我这人,凡事都要有来有往,你欠我一次,记得还。”
季冬允一言未发,很快下车,又沿着行人道拐进小公园。
……
几乎同一时间,康雨馨从私人会所返回别墅。
停好车,家里请的阿姨便迎了上来,帮康雨馨拿包。
康雨馨边往屋里走边问:“先生呢?”
阿姨:“回来了,在楼上休息。”
康雨馨笑了下,换了拖鞋就上了二楼。
推开卧室的门,却不见人影,她脚下一转,又往书房走。
果然,书房的门虚掩着,进门一看,茶几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五官并不属于俊美型,但棱角分明如刀刻,阳刚气十足。
男人仰靠在沙发上,手上拿着半杯酒,杯底还有一小粒没有完全融化的药片,药片的成分随着液体逐渐散开,呈现淡蓝色。
康雨馨扫过茶几上那盒已经打开的“蓝精灵”,随即上前坐在男人身边,将双腿都蜷缩在沙发上,依偎着他,轻声问:“又焦虑了?”
男人喉结动了动,似是“嗯”了一声。
康雨馨将他的酒杯拿走,将余下的倒进花盆,折回来说:“只要半颗,就足够让你睡到明天早上了,这药对肝肾的毒性很大,以后还是要少吃。”
这种名叫“蓝精灵”的处方药,学名氟|硝|西|泮,在国内属于第二类精神药品。
在酒吧、ktv这种地方,犯罪分子通常就会将它混入酒里骗人喝下,而且无色无味,不容易被发现,很多对此药上瘾的人最初都是因为这样一杯淡蓝色的饮料。
而且“蓝精灵”的毒理作用是吗啡的7.5倍,导致精神错乱、脑中风、休克此类危害,是第一代毒品的一千倍,一般人服下会睡得像头死猪,但是如果熬过最初困顿的那两小时,接着身体就会出现无与伦比的幻觉体验,混进酒更是迷乱、兴奋、醉生梦死。
男人半晌没有回应康雨馨,他的药劲儿已经上来了,胸膛起伏着,脸上开始泛红,唇角还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康雨馨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想不想知道?”
“说。”男人依然闭着眼。
“今天我约了律师谈事情,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牵着一条德国黑背,就站在我的车前。哦,那只狗还是警犬,一直对着我的车叫,不肯走。”
警犬?
男人缓慢的眯开眼睛,看向女人:“你在车上藏货了?”
“怎么可能,我从不在自己车上藏货,你是知道的。”康雨馨微微一笑,眼神妩媚,“有趣的是,我请的律师还认识那个女人,刚好我也对她也有点印象,她姓薛,是我一个故人朋友的妹妹,现在好像也在公安体制内做事。你说,这缘分是不是很有趣?”
姓薛……
男人先是一顿,眼神也在一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重新闭上眼,仰在沙发上,放任着幻觉逐渐袭来,同时对康雨馨说:“既然是公安,以后还是不要接触。”
康雨馨:“我知道。”
……
不一会儿,男人就陷入黑暗,睡得很沉。
睡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雨后的晚上,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气息和芳草的清香,有些潮湿,也有点凉。
他和薛芃一起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听着车辆快速驶过,车轮擦过湿润的柏油路的声音,和不远处传来的广场舞音乐。
经过一个拐角时,薛芃脚下一转,对他说:“我走这边,明天见。”
他吸了口气,将她叫住:“能不能给我两分钟,我有话要说。”
薛芃诧异的转身,目光刚对上他的,正要问“你想说什么”,就好像忽然明白了。
她的神情有些发怔,好像全然没有想过这一刻,但是在黑夜中,路灯下,她的眼神额外的明亮。
而他已经站定,嗓音在夜幕中分外清晰:“薛汽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
男人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身盗汗。
他仍在书房,却已经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个薄被。
四周漆黑一片,男人伸手去抓,摸到茶几上的手机,点开一看,已经是半夜。
男人缓了口气,浑身都很累,困劲儿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