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内女囚自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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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又想害谁?

听到这话,陆俨表情一怔,却没反驳,只是目光也没有挪开,就站在那里和薛芃对视。

要是一年前他听到这话,或许还会有点反应,或是解释,或是逃避,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心里有些东西早已想通,有些结也是时候打开了。

人这一辈子,总不能一直跟自己较劲儿的活着,逃得了事情,逃不过自己,倒不如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沉默几秒,陆俨低声道:“王川的死让我很意外,他生前是我的特情线人,我一直跟他暗中联络,不是因为禁毒的案子,只是我想查一年前那件事。几个月前我无意间得到一些线索,让我对那件事产生怀疑,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按照薛芃的性格,这时候本该怼回去。

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只是说:“就算弄清楚又如何,离开的人会回来么?你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结果可能会牵连更多人。”

“不光是为我自己。”陆俨接道,随即抿了下嘴唇,说:“也是为了你。”

薛芃一下子愣住了。

但她很快转开眼:“你说的倒是好听。”

话落,薛芃抬脚就往门口走。

陆俨跟上几步,声音追着她:“我听说这一年你对毒检的事很上心,可那是法医的工作。你是痕检,为什么要插手?”

薛芃又站住了,盯着门板没动。

陆俨走到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又道:“你说得对,有些事就算弄清楚了也不会改变什么。这道理虽然简单,可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最终想要什么结果,但我控制不了不去查。”

控制不了不去查,就好像她这一年来一样,明知道就算把毒检专业研究透彻,有些事依然不会改变,知道归知道,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

安静片刻,薛芃转过头。

两人只隔了一步的距离,离的很近,彼此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薛芃轻声说:“可你的线人已经遇害了,你还能做什么。”

陆俨:“这条线并没有完全断掉,就算真的断了,我还会去找其他线索。”

半晌,薛芃似是笑了一下,很难得,不是冷笑。

一年了,这还是陆俨第一次见到。

薛芃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她没有说出口,很快就拉开门走了。

*

薛芃一路心不在焉的走回科室,坐在办公桌前发了会儿呆,脑子里有些混乱,一时间有很多思绪涌入,还有很多回忆翻出来,它们搅在一起,让人很是心烦气躁。

这个时间,痕检科没有其他人,孟尧远和冯蒙去吃宵夜了,等吃完宵夜还要回来加班。

刑技实验室加班是常有的事,最出名的加班狂魔就是薛芃,好似除了工作和专业以外,就没有别的消遣爱好,连电影、电视剧都不看,手机也只是用来通讯联络,虽然注册了微博,却只是用来看新闻。

不过痕检科的人都知道,薛芃一向有失眠的毛病,就算睡着了也会多梦,很难陷入深度睡眠,久而久之,对睡觉也就没那么渴求,除非将精力用光,让身体和精神陷入疲倦,才会睡上几个小时。

薛芃呆坐片刻便起身,准备找点事情做。

她想了下,很快将七号房带回来的“无关”物证找出来,一件一件的复查。

其实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挑拣过一遍了。

不管是什么案子,在做检验鉴定之前,都会先进行一轮物证筛选,有些和案件有关,就会作进一步检测,有些无关的,那就暂时放到一边,等出鉴定结果之后会还给家属。

当然这种筛选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他们认为有关的物证,到了立案起诉阶段,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认定无效,而有时候看似无关的物证,在案情回溯重组的过程里,又会发现它的用处。

这次他们从七号房带回来的证物有很多,包括陈凌在内五名女囚,光是无关证物就分出来三大箱。

薛芃逐一看过去,有的物品只需要扫一眼,就可以放到一边,比如润肤乳液,起码现阶段和案件没有直接联系。

薛芃挑拣了一遍,最终留下三件让她迟疑的物品,而它们也恰好是在第一轮筛选时,她就有所保留的。

三件物品分别是一瓶水,一个空白的笔记本,和一张看诊记录。

其实这个案子就死因鉴定来看,十分简单,无论是案发现场还是今天下午的尸检,基本上都可以确定陈凌是死于自缢,征象并不符合他杀的特点。

现在就是再等毒检那边出一份检验报告,然后几个部门的结果汇总到一起,交给刑侦支队,这个案子的鉴定工作就算基本完成了。

当然,除非在毒检中验出足以改变案情的关键证据,或是再找到其他线索,那这个案子或许还会反转。

做了几年痕检,薛芃也见过不少案发现场,参与过数次特殊死亡案例的鉴定,更听过不少案件背后的故事,像是陈凌这个案子,换作以前根本不会引起她的特别关注,但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理智告诉她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自缢,最多在自缢背后有人教唆,可在情感上她却总觉得少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陈凌在嘴里藏了一个纸条,还将口舌缝了起来。又或者,是因为狱侦科的兴师动众。

就连陆俨白天的那句话,也在这时突然浮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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