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拿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耐烦地拿脚踹了踹韦崇捷,弯下腰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现在呢,就给我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等着有人来把你给抓走,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这两天你这韦府已经把我搞得很生气了,你要是再敢多嘴,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说完婉妍实在没眼看韦崇捷那副被缠得七扭八歪的丑陋姿态,双手叉着腰就要背过身去。这一转身差点惊地婉妍把腰扭了。
屋门正中央,正午阳光之中,一人锦衣云纹绣春刀,身姿提拔如松,久违的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是蘅笠。
“大大大人!”婉妍哑然惊呼,比看到鬼了还吃惊许多。
面上是惊,眼中却划过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色。
与婉妍的大吃一惊截然相反的是蘅笠满面寒霜,眼中的漠然中还夹杂着一抹杀意。
面前的女孩,像是一个穿着不合体衣服的瓷娃娃,皮肤白皙得宛如刚刚烧制出来的白瓷,墨黑的长发与雪白的脖颈儿形成两极的美感,眉眼精致至极。
站远一点来看,美艳至极之人,美得没有了一丝温度。
可她却偏偏随意站在那里,一副丝毫不知自己的模样姿态,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魂牵梦萦的模样。
婉妍雪白而突兀的锁骨、长褂下若隐若现的一双芊芊**,和一对灵巧而光洁,还有几份肉嘟嘟的小脚,无不刺痛着蘅笠的双眼。
尤其是再看到婉妍身后,就算狼狈地趴在地上,也要努力扭着身子想多看几眼婉妍的韦崇捷,蘅笠的怒火直接从心间烧到了脑海,演化成一抹杀意从眼中透射出来。
婉妍一点也不知道蘅笠的心理活动,只觉得受尽了这几日委屈后,这一刻能在这里看到他,实在亲切得很,开心得紧,完全忘记了自己可是给蘅笠下了药才溜走的,光着小脚丫小跑到蘅笠身边,一兴奋这小嘴就容易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大人怎么是您来了啊?您是看到我发的信号了吗?你是怎么看懂我给蓝玉姐姐留的这个信号啊?”
面对婉妍噼里啪啦一通话,蘅笠微微偏了一分的头,凛然的眼神居高临下落在婉妍的小脸上,一字一顿冷冷回道:“怎么,我不该来吗?”
本尊的未婚妻居然做了一个小小县令的妾室,难道我还不该来吗?
“哦……”婉妍见到蘅笠的兴奋顿时遇冷了不少,微微嘟起小嘴,然而下一秒自己掩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小手就突然被蘅笠揪了起来。
婉妍下意识就想抽手回来,然而蘅笠拿三根手指把她的手腕捏得极紧,婉妍猛地一拽竟是纹丝不动。
婉妍抬头看去,只见蘅笠专注而微凉的眼神正落在她的手腕上,细长的手指正仔细捏着她的脉搏。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官服的士兵涌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峦枫。
婉妍见状便伸出右手,收回了绑住韦崇捷的风网,被诊着脉还不忘转头嘱咐他们道:“你们绑紧点啊!可不能让他给跑了!”
“知道啦小宣大人,您就放心吧。”峦枫边掏出绳子来把韦崇捷五花大绑,边懒洋洋地回答道。
峦枫办事一向靠谱,婉妍放心地转回头,眼神正好与蘅笠突然抬起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就这一眼,婉妍分明看到他的眼里,担心和焦急完全冲淡了淡漠。
婉妍心中一动,立刻收回了眼神。
“发过烧?”
“嗯……”婉妍知道蘅笠医术不错,定是瞒不过,只得小声嘀咕着。
想当初我宣婉妍意气风发,偷跑出来想自己闯荡一番,结果居然被一个恶婆娘打了一顿,还在马棚里烧了一晚上,太丢人了太丢人了,能少说点就少损一点我的形象!
“哎呦!”就在婉妍打定主意对自己的惨状闭口不谈时,后腰突然被蘅笠轻拍了一下,顿时疼得尖叫出来。
“后腰还受伤了?”蘅笠的眉头完全皱在了一起,脸色骤凝起的肃穆之气让婉妍不敢直视他。
“就……上次被我父亲打的旧伤而已……”婉妍试图隐瞒一下。
蘅笠冷冷瞟了婉妍一眼没理她,迅速伸手解掉了自己的黑色披风,抖开之后从前往后把婉妍包了个严严实实。包好婉妍后,蘅笠低头看了一眼她光着的小脚丫,便俯下身来一把抄起婉妍的双腿,不由分说地将婉妍抱在了怀里。
婉妍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就揽住了蘅笠的脖子。
这不是第一次被蘅笠抱起,但无论多少次,婉妍仍旧和第一次一样吃惊,一样紧张。
那一刻婉妍的心都不跳了,忘记了有心情有感想,只知道蘅笠在抱她之前,把披风往她身后拉了拉,覆住了她的小腿肚,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分毫。
君子如斯,清冷如玉,绅士得恰到好处,从不亲昵,从未逾矩。
抱起婉妍,蘅笠大步就像外走去。
婉妍盯着蘅笠流畅到完美的下颌线发愣,比起那日红衣红伞漫天红豆,这一眼,更真实了许多。
婉妍几日前才刚刚安抚好的心跳,又凌乱了起来。
“大人,您带我到正房那里就行了,我去找双鞋。”婉妍生怕自己再在这个怀抱里多待一秒就要彻底陷进道。
大步流星地蘅笠闻言,冷冷向怀中人瞟了一眼,整张脸都紧紧绷着。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说话。”蘅笠冷冷说道。
啊……你要是我?我怎么啦……
婉妍眨巴眨巴小眼睛,在心中揣摩蘅笠的话中意,突然睁大了小眼睛,整个